衛霄還在昏睡,看到江蘊進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江蘊挑了挑眉,她走的時候,囑咐過衛霄不要亂動的,傷口要是裂開線了,她可不再管的。
看樣子,衛霄很遵醫囑。
江蘊做了個表揚的手勢。
衛霄微微黑了臉,這小農女是拿他當小孩哄了麼?
江蘊上前準備給衛霄換藥,她在進屋之前,就從空間裡取出了藥包。
雖然不是第一次換藥,但衛霄仍有幾分不自在。
眼看著衛霄要躲開,江蘊抬起頭,嚴肅地用手語比劃道。
別亂動!
傷口縫合得很好,只是仍有少許滲液,江蘊仔細處理了傷口上的滲液,又重新上藥包紮好。
接著她又拿出了兩粒消炎藥遞給衛霄。
看著手心裡的兩個小白圓片,衛霄眸子裡閃過疑惑,這是什麼藥?為什麼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但是他也只是遲疑了一瞬,很快就將藥片服下。
而江蘊則是如小倉鼠一般,將今日買的東西一樣樣搬回家裡。
……
另一邊,老於頭趕著牛車回了自己家。
葛婆子急忙迎了上去,“老頭子,今日怎麼樣?”
老倆口年紀大了,唯一的兒子前幾年又因為急病去世了,葛婆子不忍兒媳婦年紀輕輕就守寡,便讓她改嫁了,只留下一個才三歲的小孫子。
可以說,老倆口全部的收入就來源於那輛牛車。
老於頭默了默,將今日的錢袋子遞了過去。
葛老婆子捻了捻,臉上就是一喜,“老頭子,今日怎麼這麼多?”
今天不是逢集日,往往這樣的日子只能賺個六文八文的,沒想到今天竟快有三十文了。
老於頭張了張嘴,“是啞丫頭……”
他並沒有說江蘊打跑張狗子,又給他補償的事,只向後院走去。
葛婆子不解:“老頭子,你幹啥去?”
老於頭頓了頓,“啞丫頭今日買了兩隻羊,她一個小丫頭,以前也沒有養過這些東西,我送些草料過去,順便說說一些應該注意的事……”
葛婆子:啞丫頭竟然買羊了???
老於頭塞了滿滿一籃子草料去了村西頭的小屋。
江蘊沒想到老於頭會過來。
老於頭將手裡的籃子遞給了江蘊,說道:“這,這是給羊吃的……”
江蘊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她本來才準備明日去山上割些草回來呢,沒想到老於頭會送了草料過來。
她沒想到老於頭是感謝她今日打跑張狗子的事,在江蘊看來,收拾這種無賴潑皮,那不就是路遇不平,輕而易舉的事嗎?
老於頭給了草料,又囑咐了一些養羊的注意事項,這才轉身走了。
江蘊將草料倒了一半給大羊,大羊立即低著頭吃了起來,小羊羔也蹦跳著過來了,不過它更多的是玩,草料並沒有吃多少。
接著江蘊去了她那個簡易的灶屋,開始做飯。
她今日買的食材多,做的飯也比較複雜些,除了衛霄這個病號要補,她自己的身體也要好好補一下。
江蘊做了青菜排骨粥,清炒了豬肝,紅燒了一碗肥腸,最後又炒了個嫩白菜。
而最後剩下的豬下水,她全部給滷上了。
衛霄還是隻能在床上吃飯,江蘊將每樣菜都分了點,清炒豬肝分的多點,這個可以補血,正好適合衛霄吃,紅燒肥腸則只分了一點,這個有點油膩,並不適合病人多吃。
嗯……她可以吃的,畢竟這具身體那麼瘦。
幸好江蘊住在村西頭,離村民們比較遠,要是讓他們看到這些飯菜,肯定得大吃一驚。
不要說平時了,就是過年的時候,他們也沒吃的這樣好!
而衛霄看著眼前的飯菜,完好的右手不由捏緊了。
沒有人知道,他從來不吃這些,小時候生病,乳孃給他做過一碗豬肝粥,他吃完就吐了,自此以後,再也吃不下這些東西。
江蘊見衛霄不動,疑惑地眨了眨眼。
難道是她做的飯不好吃嗎?不是她吹牛,她做飯的手藝……
正在這時,衛霄開始吃飯了,不過在江蘊看來,這怎麼有幾分視死如歸的勁頭。
衛霄只吃了一口清炒豬肝就呆住了,想象中的腥臊之味並沒有,反而意外地好吃。
他又試著夾了一塊紅燒肥腸……唔,這個似乎也好吃。
見衛霄低頭開始乾飯,江蘊也開始吃自己的飯。
吃完飯後,江蘊將碗筷收拾好後,然後把今日給衛霄買的衣服拿了出來。
‘呶,給你的。’她將衣服扔了過去。
衛霄看著眼前的新衣服,嘴唇微動了動。
江蘊揚了揚眉,又用手語道:‘不用太感謝,這些會算在診金裡……’
說到這裡,她想起一件事來,不由好奇問道,‘你來尋親,可以說下,是什麼親人嗎?說不定我可以幫幫你……’
看看衛霄這一身狼狽的樣子,就知道他要找的人一定還沒找到。
衛霄沉默了一會兒,“……是我的半個師父。”
江蘊眨了眨眼,師父就師父,為什麼是半個?
衛霄又開口,“他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我只知道他是從青州來的。”
江蘊點了點頭,她們這個地方就屬於青州管轄。
‘沒名字嗎?’江蘊用手語問道。
如果知道姓名,找人應該能好找一點。
衛霄搖了搖頭,“他……他並不能說話,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的名字。”
江蘊明白了,這應該是個聾啞老人,所以……這是衛霄從一開始就能看懂她手語的原因。
衛霄身體還很虛弱,說了一會兒話,已經精神不濟了。
這個時候天也黑了,江蘊便讓他休息,自己則搬著小竹床去了另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那日平二叔也給她簡單修補過了,上面重新鋪蓋了茅草,勉勉強強也能住個人。
江蘊很快就睡著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著後,胸口的木鈴鐺微微亮了一下,又沉寂了下去。
……
翌日,江蘊起了個大早,先去衛霄的屋子看了看他。
出乎她的意料,衛霄的恢復情況比她預想的要好很多。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身體底子好,還是藥房的藥有些不同。
畢竟,這些藥都是從空間拿出來的,但這些江蘊現在也沒法證實,只得將疑惑壓在心底。
接著,她挑了兩個水桶準備去打水。
因為沒水了,昨天晚上做飯,把打的水都用光了。
江蘊憂愁地嘆了口氣,她現在特別懷念前世擁有自來水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