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布弄屎你，不屎洛之泥，老孃艮你拼拼了。”
“窩不濃屎……”鼻青臉腫，嘴角兩邊高高腫起的洛芷凝，說話模糊不清，本來兇狠的話說出來多了幾分活潑可愛。
張朝陽拍拍手，心情大好“下不為例，若是再有這般事記得提前跟我商量，不然我會把你扒光了，來五十大板，打得你皮開肉綻。”
“你……去……死。”洛芷凝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口，委屈至極。
“我要出門掙錢，不跟你鬥嘴。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就算你那樣做了，我也不會讓你再喝王茹一口奶。”張朝陽哐噹一聲關上堂屋門。
“去屎，張抄羊……”洛芷凝剛叫完，哎呦，一聲，不小心碰到嘴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張朝陽最瞭解學校裡的作息時間，選擇在剛放學的時間提著酸奶和泡麵出門，學校裡有熱水，成桶的泡麵一衝就能食用，喜歡吃泡麵的學生還是很多的。張朝陽拿了一張紙板，其實就是拆開的方便麵箱子，上面寫著‘泡麵6元一桶’‘酸奶6元一盒’‘10元套餐泡麵+酸奶’。
學校內部也有超市，裡面的泡麵是6元一桶，酸奶也是6元一盒，跟張朝陽這邊一樣。不過，他們卻沒有10元套餐，沒有所謂的酸奶加泡麵捆綁銷售。
張朝陽爬上學校操場的牆頭，這裡距離廁所很近，不少學生放學後會第一時間來上廁所。張朝陽這個位置很醒目，只要有學生來上廁所，就能夠一眼看見。
張朝陽把牌子掛在脖前，身邊鼓囊的化肥袋裡裝滿了泡麵和酸奶“快來買嘍，超級豪華划算的營養午餐。”
“快來買嘍。”
張朝陽扯著嗓子大叫，吸引學生們的注意力，很快來了客人上門。
有學生問“泡麵怎麼賣？”
張朝陽如實回答“六塊，酸奶也是六塊。”
“跟超市一個價，為什麼要在你這買？還不如在超市買的安心。”
張朝陽也不急，緩緩說道“這裡距茶水房很近，買了可以直接去茶水房，能省下不少時間。”
旁邊有其他的同學叫嚷著“十元套餐是什麼？”
張朝陽咧嘴一笑，總算等到這句話“十元套餐就是泡麵和酸奶都要的話，給十塊就行。”
“划算啊，是啊。超市的酸奶也是6元一盒，現在十塊錢能買兩樣東西，便宜了兩塊。”
“對啊，比超市便宜兩塊錢，給你十塊錢，我要十元套餐。”
“好咧。”坐在牆頭上的張朝陽接過錢，把酸奶和泡麵遞給這位同學，生意總算是開了張。
隨著第一單生意的做成，遞錢的學生越來越多，蜂擁而至，張朝陽麻袋裡的東西本就沒多少，一小會就賣個精光。“沒有了，賣完了，大家請回去吧。”
賣完後張朝陽沒有停留，生怕超市那邊來人找自己麻煩，翻身下了牆。張朝陽不知道的是，因為小小的一次翻牆賣東西的經歷，在不久後成為他一樁巨大的機緣，由這次機緣，為張朝陽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在教學樓三樓的柵欄處，氣質儒雅的梁斌正在跟一位老者交談。老者花白頭髮，戴著老花鏡，認真看遠處的時候抬頭紋擰在一起，有點像沙皮狗。老者笑著指著不遠處“那個小夥子，你可認識？”
梁斌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同樣露出欣慰的笑容“那是我的一名學生，名叫張朝陽。”
“哦？”老人收回視線“肄業的學生？”
梁斌搖頭說道“在讀的學生，說來話長……”
老人聽得尤為認真，與雲層上的人打慣了交道，偶爾瞥一眼水坑裡的小魚小蝦也頗有趣味。老者聽完梁斌講述張朝陽的故事，看向張朝陽的眼神更加讚賞“孺子可教，此子學業如何？”
梁斌呵呵道“不怎麼樣？不是極端好也不是極端差，一般成績還要往下。”
老人道了聲可惜，不再糾結人，開始談論賣東西這件事“你可知老師看重此事中的哪一點？”
梁斌想了想，試探著問“物美價廉？”
“哈哈。”老人哈哈一笑，拍拍梁斌的肩膀“你呀，來這裡教書是沒錯。若是你那幾位同學在這裡一定會給我列出一大堆條條框框。”
三十出頭的梁斌罕見的撓撓後腦勺，露出憨厚一面“還請老師明說，您也知道幾個學生中就屬我最愚鈍。”
“愚鈍是有愚鈍的好處。”老人還是很喜歡這個學生的，不然也不會不遠百里來到這個小地方特地看望梁斌一面。“關於泡麵和酸奶的價格，你們學校的超市是如何定價的？”
“跟張朝陽紙板上的價格一樣，不過沒有所謂的十元套餐。說到底還是降了一元錢，既然是降了一元錢，賣的好也不出奇。”梁斌絞盡腦汁也只是想到這些東西。
老人再度一笑“你呀你呀，也罷，老師既然來到此處，那便跟你再上一堂課。”
“首先是位置，這個位置位於你們學校的茶水房和廁所中間，學生下課放學上廁所是一種慣性行為，這種慣性行為群體便是經濟學上的固定消費人群。而他在牆上，不是翻牆進來，所以他的位置極為醒目。你想想，鶴立雞群容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引不引起人的好奇？讓消費者產生好奇，正是成功的第一步。再者，他賣的是泡麵，是要用茶水煮泡的，買來可以直接拿到茶水房衝食，方便快捷。學生對於吃飯的時間可以節省大半。地理位置選的極好。”
梁斌沒想到僅僅是在牆頭上賣東西就有如此多的道道，認真思考起來“老師的意思是位置好所以生意好？”
老者再度拍了拍梁斌的肩膀，自己怎麼有個如此愚鈍的學生？“自然不是，你可知此人做得最為讓我佩服的是哪一點？”
梁斌嘿嘿一笑“老師方才不是說過了？位置醒目！”
“榆木腦袋！”老者恨鐵不成鋼道。“便是所謂的十元套餐，你之前說所謂的十元套餐是間接降價，原本6元的東西他賣5元，所以得利。這件事從根本上說就是大錯特錯。”
“那孩子做的遠不至此！”
梁斌還是想不通，放低姿態道“還請老師明言！”
“他讓那些本沒打算買酸奶的學生買了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