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停，停了又下，外面活不下去的流民週轉於各個城池之中，以求能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而墨雲體內的聲望值每日增長，到了大雪停歇，樹枝抽芽那一天竟然足足積攢了五萬。
大雪融化那天，墨厲準時上門，一見到墨雲，他就急忙開口道：“白菜、菠菜能種了嗎？”
“可以了。”墨雲點頭：“不過白菜就不種了，這一個季度先種菠菜。”
幾個月時間雖然積攢了五萬聲望值，但西槐村一百一十多戶人，三四百村民，轄區土地更是有幾萬畝，白菜價值遠遠比不上菠菜。
既如此，還不如全部種成菠菜，人畜食用和以往一樣，剩下的土地種植麥子。
只不過如此龐大的種子量，來源是個問題，之前得進廣靈縣一趟。
“全部種菠菜？”
聽到墨雲說今年全部種菠菜，墨厲臉龐一下子漲紅起來，菠菜的價格他可是清楚，若是西槐村每家都能種上菠菜，那………
墨厲簡直不敢想象！
“對，你先通知下去，五日後前來領取種子。”墨雲不是拖拖拉拉的性格，既然決定改變西槐村的現狀，前世那股拼勁一下子湧了出來。
“好！”
“等等！”喊住就要離去的墨厲，墨雲說道：“借你驢車用一天！”
“好，你自己去牽。”
說完，墨厲急吼吼地前往通知村裡人，這個時候，再大的事也要靠邊。
看著離去的墨厲，墨雲眼光微動，回頭看向母親，說道：“娘，我去一趟縣城，去為雪兒找一個合適的繡坊，再看看有沒有合適墨雷的學堂。”
“你去吧，早點回來。”
現在的她也不擔心墨雲再對魏家心心念唸了，所以只是簡單叮囑了一句。
倒是墨雪墨雷兩個小傢伙，一聽墨雲要進城，直接撲了過來，：“哥，我們也要去。”
實際上是去兌換菠菜種子的墨雲哪裡會讓他們跟隨，一手抵著一人額頭推開，：“別鬧，我又不是去玩，我去給你們找好地方，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經常去了。”
這幾個月以來，兩個小傢伙對他越發依賴，此時緊緊抱著褲腳就是不撒手，墨雲只得無奈道：“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們買冰糖葫蘆，再不放手就沒了。”
兩個小傢伙這才可憐兮兮地撒開手，：“那你可要記得買啊！”
擺脫了兩個小傢伙，墨雲直接去墨厲家中牽驢車，在家這幾個月他嘗試著趕了幾次，很好上手，牽著驢車沒有耽擱徑直朝著縣城走去。
走出西槐村，看著路邊三三兩兩的流民，墨雲有些後悔一個人來了，拋去驢車惹眼不說，他身上可還揣七十兩銀子。
不過看這些人都是無家外出的人，不同於山匪，只要低調一點想來無事。
就這樣，墨雲在提心吊膽中進入了廣靈縣城，只是在到城門時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邊上正在施粥的粥棚，準確地說是粥棚裡那個專心打粥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十七八歲，長得很漂亮，想必是城中哪個大戶人家的人，這些年能儘自己一點微薄之力行善的人不多了。
只是匆匆一眼，墨雲架著驢車入城，順著街道一直往裡走，墨雲雙眼不住地看向街道兩邊，一番觀察下來，一個賣蔬菜的人都沒有………
當下心裡有數的他向路人打聽了下城中有哪些私塾。
“私塾的話，楊秀才教的不錯，也是整個縣城最受歡迎的先生。然後還有李秀才，楊秀才他們也不錯。”
“多謝告知！”
謝過了好心路人之後，墨雲直接前往楊秀才住處，楊秀才全名楊直新，聽說是一位老秀才，頗具文化底蘊，而且經他私塾出去的秀才已經有五人，在廣靈縣有著不小的名氣。
墨雷雖然沒有啟蒙過，但正好到了上私塾的年紀，抱著寧缺毋濫的想法，墨雲想要他上好一點的私塾，前期或許會吃力一些，但若是老師負責，沒有啟蒙的墨雷未免追不上同齡人。
據那路人所說，楊秀才的私塾距離縣學不遠，知曉縣學所在的墨雲先去縣學，隨後一打聽就知道了對方的住處。
敲響房門，等了片刻門被打開，一小廝走了出來。
“你是誰？什麼事？”
沒有理會對方說話的語氣，墨雲拱了拱手，道：“不知楊先生在沒在家，在下想讓家弟進入先生門下學習。”
小廝上下打量了墨雲一番，看了眼墨雲身後的驢車後才讓開身道：“進來吧！”
墨雲將驢車拴在門口的樹樁上隨對方進入，楊秀才住處乃是標準的三間兩廊院落，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客堂。
“先生，有人拜學！”
墨雲朝楊秀才看去，對方穿著一身稍顯嚴肅的深藍色衣袍，續著鬍子，看年紀五十有餘。
聞言，椅子上端著一杯熱茶的楊直新揮退了下人，看向墨雲，問道：“上學之人可否啟蒙？天資如何？多大年紀？”
墨雲據實道：“家弟八歲，未曾啟蒙，天資尚可。”
聽到墨雲的話，楊直新將茶水輕輕放在桌上，：“未啟蒙，如何看出天資尚可？”
眉頭微皺，墨雲解釋道：“家中為其購買書冊………”
墨雲話未說完，對方卻直接將其打斷：“你可知啟蒙和未啟蒙收費標準不一樣？”
墨雲點頭，：“自然，一切以先生的規矩來。”
聞言，楊直新眼中倒是閃過了一絲詫異，忍不住打量起墨雲來，不過當他看到墨雲那一身粗糙布衣之後，剛剛升起的興致立刻消失不見，隨意道：“未啟蒙的學徒按照一年一兩銀子收費，不包伙食。”
墨雲眉頭皺得越發緊了：“據我所知，平常拜學只需繳納一百斤小麥，為何………”
“哼！”楊直新嘴中發出一聲冷哼，斜眼看向墨雲，：“你不是說按照我的規矩，不啟蒙想要入學，就要一兩銀子，這就是我的規矩。”
到了此時，墨雲如何還不明白對方明顯就是不想收，深深看了眼對方後，墨雲丟下一句打擾了就自行離去。
看著離去的墨雲，楊直新嘴角微撇：“妄圖翻身的賤民，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