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堰單手搭著方向盤，無奈揉了揉眉骨，最後
從齒間膩出幾個字：“晚上試試就知道了。”
尹今禾才不要掉進他的陷阱裡，拿起臂彎處的手機又開始找工作，空有學歷，沒有經驗的大學生，沒什麼公司願意聘用。
手指往下滑，越來越沒勁，半分鐘以後，摁滅屏幕。
“在找工作？”
尹今禾打起哈欠：“你怎麼知道？”
還不是因為太瞭解，追她那兩年，心理學都快玩明白了。
“還有半個月放假，能讓你頭疼就只有這個。”祁堰挑起眉峰，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語氣是渾然天成的篤定。
尹今禾抬額，眼眸中倒映著周邊建築的璀璨，神情挺懵：“怎麼感覺我找不到工作，你很幸災樂禍。”
“哪有？”祁堰連忙收回笑，冷白骨節間的戒指時不時閃一下。
“就有。”尹今禾鮮少與他抬槓，像鑽石灼熱她的眼，不知不覺間就脫口了一句。
從學校到家的距離不長，再加上晚上不堵車，穿過保安廳，停在車庫的時間僅用了十分鐘。
她的話旋繞在耳邊，是那種清甜的撒嬌音，他覺得特好聽。
喉嚨發澀，頸窩起伏，手指摸到兜裡的煙盒，眼神略帶揶揄，聲音沙啞：“老婆，你先進去。”
“你幹什麼？”她邊問邊打開了車門。
車縫中傳來一句：“有點事。”
尹今禾飄起髮絲，漂亮背影在他眼前消失。
換完鞋，書本扔在沙發角落，轉頭迎面對上傭人的笑。
“先生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尹今禾答：“抽菸呢。”
等人一進門，姿態松懶，身體靠近她，一股清爽的薄荷味，很濃，估計是剛抽完煙噴了香水。
尹今禾步子一轉，躲開，去洗手檯洗手，男人不依不饒跟著，單手環抱住她的腰，埋頭靠在她肩上。
水流進指間，清晰可觸的呼吸溫度，姿勢親密，鴉睫長而密集，心跳如驟漲的潮水，廝纏折磨，其實早已習慣他的接近，
“洗手。”尹今禾手肘抵住他腹部，臉上恢復了平靜。
祁堰點了點下顎，把手伸出，骨節包住她柔軟的手背，而後又插入她指間，緊密十指相扣，溫水緩緩流動，從手腕滴落。
“………”
“你認真點。”
祁堰直勾勾盯著相扣的雙手，嘴角一勾，說出的話卻顯得無辜：“我不是在洗嗎？”
女生抿了抿唇，掙脫他的手，彎腰從他胳膊底下逃脫，隨後扯出一張紙巾，水珠被吸乾後，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
尹今禾凝神，冷清的面孔下，認認真真罵了他一句：“你有病。”
祁堰不氣反笑，強烈的感受到她的反差感，慢悠悠擦手，由衷脫口：“好乖啊。“
尹今禾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瞥眉離開這片區域。
傭人按點把飯菜端上桌。
吃著飯，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媽媽發來的消息，她沒打開，但大概知道里面的意思。
“我暑假回家住一段時間。”尹今禾沒打算商量，語氣跟通知沒什麼區別。
祁堰抬起頭，藍瞳微斂，看得出他不太高興。
“幾天？”
“天？”尹今禾不以為然：“大概一個月吧。”
“一個月？”
祁堰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口，眸色寒涼，腦袋稍稍一臉，瞧見女孩毫無察覺的臉，更氣了。
“昂。”
“我怎麼辦？”他輕扯嘴角，嗤著一聲自嘲。
尹今禾這才掀眼，看到幽怨的眼神，像被誰遺棄似的，身子一愣，疑惑：“你上班呀。”
“合著都沒想過我唄。”
一天可以，兩天也行，三天極限，但偏偏是一個月。
他不願意，但這種不願意對尹今禾來說沒有用。
“我都好久沒回家了。”尹今禾耐心耗盡。
祁堰語氣停頓，坐在椅子生悶氣，良久之後開口：“一個月不行。”
她放下筷子，看了眼悶悶不樂的男人，絲毫不退步：“我就要。”
“你別干涉我。”
尹今禾性格慢熱，人雖然看著冷清，但始終還是個在讀書的學生，說話執拗。
“這叫干涉嗎？你可以回去。”祁堰正好瞥見她臉色，聲音低了點：“但沒必要這麼久。”
“我不想說了。”
椅子劃拉一聲，剛站穩又被男人拽了回去。
“總是這樣，一吵架就冷戰，能不能不要逃避？”祁堰捏著她手腕，不讓人走。
尹今禾掙扎後臉上留下一片緋紅：“你不讓我回去，我還能說什麼？”
祁堰抿唇，稍稍鬆了力道，語氣好轉：“對不起。”
“你好煩。”尹今禾眼尾通紅，晶瑩的雙眸遮蓋了一層水霧，倔犟的不肯留下眼淚，胸口隨之起伏哽咽。
祁堰徹底鬆手，眼淚滴落的瞬間，妥協：“好，隨你吧。”
反正都這樣了，不可能更糟了。
這一晚兩人沒再說過話，祁堰送她回學校的途中也沒開口，好像都在賭氣。
甚至拉開車門，頭也不回的進了學校。
祁堰越想越氣，眼中厲色又帶委屈，手指點開屏幕，發給了司從聞。
接通，在朋友面前不用刻意裝飾自己的少爺脾氣，直接開門見山：“出來喝酒。”
“祁少爺，現在才八點，我剛睡沒三個小時，你吃什麼槍藥了？跟今禾妹妹吵架了？“
祁堰聽到吵架兩個字一秒回神，慵懶清貴於一身，骨節點了點菸蒂：“算了，突然想起，我老婆不讓我跟你們玩。”
“艹。”司從聞忍不住罵。
“別說髒話，有沒有點素質。”祁堰皺眉。
“……”司從聞抱著枕頭捶了兩下：“你能比我有素質到哪？在今禾妹妹面前是不是裝得自己都信了。”
“我還挺純情的，不像你都幾手男了？髒不髒啊。”祁堰不慌不忙說完，還得意笑了兩聲。
司從聞嗆住幾秒：“我真是太謝謝今禾妹妹了。”
“？”
“謝謝她生你的氣，因為你值得。”
祁堰看著掛斷的電話，衝著空氣低低罵道：“有病。”
尹今禾到達教室，夏枝招呼她過去，女生旁邊有個空位，再旁邊就是許銘，所以她被擠到了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