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念哼著小曲上了車。沈行洲已經先她一步離開了。
容致集團地下停車場人多眼雜,她不想淪為八卦的對象。
“沈總,向峰的所有權限已經被關閉,並開始對後臺所有記錄進行審計,手頭的工作將在本週內交接完畢,聽現場的人反應,他一直在查他太太醫院附近的房子,工作時間也都是在跟租房中介打電話,目前看起來沒有異常。”林頌彙報道。
“調查的結果什麼時候出來?”沈行洲聲音聽不出喜怒。
他手底下有一個做手術器械的醫療公司,這些年背靠容致集團,收購了幾家中小公司,斬獲了幾十項獨家專利,在國內隱隱有壟斷之勢。
向峰是這家公司的財務總監,很多賬都是經了向峰的手。他今天一早提出了辭職,CEO收到消息之後,不敢耽擱,立刻聯繫了沈行洲。
對方辭職的原因是太太身體不好,需要手術,已經在美國的一家醫院排上了隊,近期可能就會通知手術安排。向峰和太太感情深厚,因為太太身體原因,兩個人沒要孩子,相互扶持度過了二十多年。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他更是必須放下一切去美國陪太太。
聽說是個關於心臟的大手術,向峰一直在催著問手術方案,甚至為了籌措高昂的醫療費,他家裡的房子都找好了買主。
詳細的調查結果還要等一段時間,事發突然,調查公司的人還沒聯繫上美國的線人。
向峰級別高,在利方待了近十年,那些見不得人的賬他心裡門清。但他並沒有很緊張,這些事情如果爆出來,向峰也脫不了干係。
向峰的太太身體不好、常年住院這個事情老員工都知道,因此突然爆出來他辭職,大家唏噓過後,便都是祝他太太手術順利了。這可能是夫妻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同事們看向他的目光裡帶上了同情。
聽完後面的安排,沈行洲不再多問,倚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顧時念睡相不好,次臥的床又只有兩米寬,他半夜幾次被連蹬帶打吵醒,最後不得不把人鎖在懷裡,顧時念才老實下來。
下午市場部和銷售部的彙報,劉總監依然帶著顧時念去了會議室。
“明年第一季度,我們會逐步擴大市場調研範圍,尋找新的KOL和鋪貨渠道。”
“七月前會完成新產品註冊證的申請,針對重點醫院及潛在客戶進行三場專業培訓,並跟進醫生反饋。”
“對於當前合作方,我們也會深入尋找新的合作點。”
顧時念不疾不徐地彙報著明年市場部的產品推廣計劃。容致集團下的醫療公司用了近三年的時間研發出了新一代的超聲手術刀,明年是關鍵時刻,市場推廣和銷售更是重中之重。
“時念,給我們銷售部留的預算太低了。”銷售部老大邵斌看著投影,皺起了眉頭。
“新產品要搶佔先機,我們市場活動和客戶維護這塊,一個億恐怕不夠。”
“這是我們根據當前市場體量做出來的測算結果,如果明年客戶規模有大幅增長,屆時可以調整。”顧時念不動聲色地把這話擋了回去。
“我們今年……”邵斌不服氣,開口爭辯。
“邵斌,你回去整理一下的客戶數據。”沈行洲打斷他的話。
做到銷售總監這個位置,邵斌在口舌之辯上自有他高明之處,顧時念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不是他的對手,一來二去被對方繞了進去,騎虎難下,場面不好看。
沈行洲本能地不想看到這一幕。
“好的,沈總。”縱使再不情不願,沈行洲開口,邵斌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終於等到會議結束,顧時念迫不及待地走到會議室門口,卻被林助理叫住。
“時念,有幾個數據我跟你對一下。”他揮了揮手裡的文件。
沈行洲原話不是這麼說的。
“讓顧時念到辦公室來。”他說。
但林頌不能這麼傳達。顧時念來得頻繁,恐怕會引發種種桃色聯想和八卦猜測,他只能絞盡腦汁找藉口,讓顧時念的出現不會太惹眼和突兀。
“沈總。”顧時念敲門進來。
“坐。”沈行洲從書桌後站起來,示意她坐到沙發上。
“邵斌的預算多少?”
“三億。”顧時念想了一下。
沈行洲瞭然。砍了三分之二,難怪他急了。
“下個月跟葉家有一個簽約儀式,你跟我一起去。”沈行洲說道。
“好。”顧時念知道那個項目,沈、葉兩家要一起研發仿生假肢,將來也會由市場部運作,她的出現也不足為奇。
“沈總,回鉑悅華府嗎?”
晚上十點,待沈行洲上車,林頌在副駕回頭問道。
“去濱海壹號。”想到前一天夜裡的慾望無從宣洩,沈行洲思忖片刻說道。
司機往目的地開去。
林頌目不斜視看著前方。他有點不懂沈行洲了。
濱海壹號是蘇西林的住處。
沈行洲對顧時念的與眾不同他看在眼裡,別的不說,他從沒見過沈行洲吩咐過給誰帶過早餐。沒想到新鮮勁這麼快就過去了。
濱海壹號是沈行洲送給蘇西林的房子,私密性很好,適合她這種藝人居住。
蘇西林收到林頌消息時剛準備歇下,見沈行洲要來,她急忙起身,換上性感的吊帶睡裙,從頭到腳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通。
沈行洲進門時,她剛卷好頭髮。
“沈總。”蘇西林上前,拿過拖鞋放在他的腳下,又伸手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
沈行洲摩挲著她的下巴,眼裡意味不明。
蘇西林羞澀地低頭,大多數時候她還是不敢直視沈行洲。
大掌肆無忌憚地撫過她的瘦削的肩膀和脊背,正當她以為要進入正題時,男人卻突然收回了手。
她不解地看向沈行洲。
沈行洲對蘇西林說不上多喜歡。他需要個漂亮的拿得出手的花瓶,蘇西林聽話省心,他便就這樣一直養著她了。
他平時過來只是為了睡她,今天也一樣。
他剛才心念一動,腦子裡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蘇西林總不能勒令他事前去洗澡了吧!
繼而蹙眉,他這個時候不該想起那個女人。
只是想都想到了,他又忍不住想到了顧時念在身下的勾人模樣。桃花眼溼漉漉的看著他,聲音嬌媚又帶著霸道,直到被他徹底佔有才肯低頭求饒。
蘇西林想上前,又怕惹了沈行洲生氣,手伸在半空,又落了下來。
“沈總,要休息嗎?”她覷著沈行洲的臉色小聲問道。
沈行洲看過去。
含羞帶怯的眼睛睫毛撲閃,紅潤飽滿的雙唇微微上揚,胸前的渾圓挺翹白嫩,足以讓一個男人為之痴狂。
蘇西林是個美人,不然也不會只砸錢就能捧起來。
“早點休息,我去隔壁臥室。”沈行洲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蘇西林愣愣地呆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讓沈行洲不滿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什麼都沒做就離開了。
但對方一向喜怒無常,應該不是她的問題。
蘇西林安慰著自己,聽見次臥的門關上,她才把門虛掩著,上床躺了下來。
沈行洲在情事上不算溫柔,但也不會刻意為難她。她留著門,免得他半夜突然來了興致。她對金主大人的需求考慮得面面俱到。
沈行洲躺在次臥,計算著顧時念生理期結束的時間。
顧時念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美好,他食髓知味。
沈承硯的女人,這個身份對他不是阻礙。
沈太太,顧時念夠不上,也入不了沈承硯父母的眼。
他這個弟弟,優柔寡斷,只怕最後兩邊都討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