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逸和趙蘋楠他們回城之後,就馬不停蹄的找工匠連夜趕製會員牌,等到第一批一百塊做齊之時,天色已經大亮。
此時距他們宣佈會員牌之事,已經是第三天了。要知道,昨日,也就是趙蘋楠和蘇逸外出求設計的那天,店裡有客人就因為還沒拿到的會員牌,而略有不滿了。甚至有幾人在定國公小公爺的帶領下,大聲鬧著要退費。萬幸,在彩蘭、彩霞以及張掌櫃向其它客人再三保證不會隨意扣費,並贈送了無數精緻點心賠禮道歉之後,他們態度才稍有緩和。
今天,陸一帶著第一箱的會員牌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用朝食的時間了,酒樓裡的客人已經散了許多,但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問會員牌的人倒是有,但是鬧退費的倒是沒有了。
在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客人之後,一個小廝在一旁小聲說;“奇怪,定國公府的小公爺今日竟然沒來鬧。”
另一人也在一邊附和道:“就是~這不~真到了要發會員牌的時候,就不來了~”
但是店裡的眾人沒想到的是,不止這一天,接下來的兩天,那小公爺都沒有再來錦香閣,甚至也沒有命人來取他的會員牌。
巧的是這幾日,蘇逸和逍遙王,這兩天他們也沒去店裡,甚至都不在府上。蘇逸是自從那天找了匠人趕工之後,就不知所蹤了,逍遙王則是一直行蹤不定。
照理說府裡沒了他們兩個,趙蘋楠在府裡的日子會更加自在又愜意,可誰能料到,她這兩日卻被頭疼纏上了身。這頭疼來得毫無徵兆,間歇性地發作,疼起來的時候,好似有千萬根鋼針在腦袋裡亂扎,又彷彿腦袋裡被人塞進了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每一次疼痛來襲,她都緊緊地閉上眼睛,雙手抱住腦袋,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臉上寫滿了痛苦與無奈。
她只能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也許是前段時間壓力太大,一放鬆就出問題了。“罷了罷了,我真得好好歇上一陣了,不然這副身子怕是要先垮掉。”她輕嘆著,眼神中滿是疲憊。
……
“趙…….趙小姐”張叔氣喘吁吁的,上氣不接下氣,張叔剛從酒樓跑回府來,“聽聞京城出大事兒了,丞相府被抄了,聽說……聽說……”
因頭疼在家休養的趙蘋楠,此刻正躺在自己院子裡的躺椅上曬太陽,聞言先是一驚,而後才回想起來了這一重大的歷史事件——正元第一大案。起因是第一任丞相關旭,因曾輔佐皇帝趙啟琮打江山,而自恃功高,在建國後,被皇帝以結黨營私、貪贓枉法、故意殺人等罪名,處以滿門抄斬。
在他被緝拿歸案之後,調查發現還有多朝中大臣牽涉其中!皇帝也因此龍顏大怒。於是乎,從正元七年的歲末一直到次年年底,整整一年的時間裡,無數的朝臣及其親眷紛紛人頭落地。據後世的史學家們潛心研究表明,這場由第一大案導致的死亡人數竟然超過了一萬之眾!其規模之大、影響之深遠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此慘烈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慄。
想到這裡,趙蘋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而,當她呼出這口氣時,卻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哎~”
作為生活在數百年後的後人,趙蘋楠也曾惡補過華朝的歷史資料。對於這個轟動一時的案子,她自然是清楚原味的。儘管內心深處對那位皇帝的冷酷殘暴行徑十分不滿,但她也深知現在的自己對此根本就無能為力。而且還有更可怕的,幾年之後,還將會陸續爆發正元第二大案以及第三大案……想到這裡,趙蘋楠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樑骨上升起。
每一次,這皇帝都要斬殺不少人,有的確實是因為那些大臣自己不檢點,但還有些可能純粹是皇帝忌憚他們公高蓋主,畢竟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是歷代開國帝王都在做大事,縱觀歷史長河,這也許是極正確的事情。
且說這皇帝趙啟琮在打拼江山之時,身邊有著兩股勢力功不可沒!
其一,是他從白手起家之際便一路相隨的老鄉會,因其發跡於西山一帶,故而被稱作“西山黨”。此黨派中的成員多數與皇帝乃是同鄉關係,甚至還有不少沾親帶故的人;
而另一股勢力,則是在趙啟琮遭遇埋伏時,挺身而出、雪中送炭的“海東派”。這海東派的人員構成相對較為複雜多樣,其中既有出身名門望族之士,亦不乏一些來自民間的草莽英雄。
這次,皇上是借西山的力量打壓海東,下次就是扶持海東攻擊西山黨了。畢竟在這權力的遊戲之中,平衡各方勢力、掌控全局才是帝王之術的精髓所在。
“小……小姐?”張叔不知道趙蘋楠突然愣住是在想什麼,便出聲提醒她,這才把趙蘋楠的思緒拉回來。
“嗯?什麼事?”
“聽說丞相府出事,刑部四處抓人,弄得人心惶惶,京城裡有不少酒樓都準備閉店了,咱們應當如何啊?”張叔說道。
趙蘋楠微微皺眉,“張叔,你先別急。這件事,王爺與世子怎麼說?”趙蘋楠也怕丞相的案子會對逍遙王有影響,畢竟她對歷史上的逍遙王並不瞭解。
只見張叔恭敬地回道:“回小姐的話,王爺與世子已經吩咐過陸二傳話過來,說是他們還需要在外雲遊些時日,有關酒樓的一應事務,全權交由趙小姐您來定奪安排即可。”
趙蘋楠原本緊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亮,說道:“如此看來,這或許並非壞事,反倒可能是個難得的契機。”她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踱步,腦海中思緒飛轉,心想道,“他們在這個節骨眼還能在外雲遊,想必此番風波根本波及不到他們。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跟著眾人一起歇業?”
她停下腳步,眼神愈發堅定,對張叔說道:“周圍店鋪都關了,而我們若是正常營業,那些原本要去別家店的客人,不就都會被吸引到咱們這兒來了嗎?我們不關門。” 趙蘋楠越想越覺得此事大有可為,彷彿已經看到店裡賓客盈門、生意興隆的景象。
“是!”張叔領命離開,酒樓的事暫且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