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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傅傾禾,頗為怪異地望向款款而來的傅傾棠。

她本以為,傅傾棠會龜縮著不出來,事後尋顧氏來救場,將耳環的事情抹平。

不料,居然主動站了出來。

“我也是來辦事的。”

傅傾禾笑了笑,那張深邃的眼眸,瞬間變得宛若星辰,讓人不敢直視。

“而且,極有可能和大姐姐辦得事情重合,這才大水衝了龍王廟。”

她雖然這麼說著,卻始終沒有歸還孟正。

傅傾棠面上雖然保持著笑意,可心裡面卻暗罵傅傾禾,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鎮南侯府的高枝兒,難道不比時家香?

——為什麼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本來就是宴辭命定的髮妻,也唯有她這個被奪了氣運的正牌女主,能壓得住越瑤。

現在這是鬧啥子嘞?

“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傅傾棠心累地揉了揉鬢角,然後走到傅傾禾面前,將聲音壓得極低。

“我前一段時間,將隨身戴著的耳環賞了人,那丫頭卻是一個馬虎的,將耳環弄丟了。”

“前兩日,孟正發現了耳環的蹤跡,我們這才按圖索驥尋了過來。”

聽著她的說辭,傅傾禾眸中的笑意越來越盛。

輕飄飄的兩句話。

傅傾棠不僅將耳環的事情摘了出去,就連夏荷通風報信的事情也一併抹掉。

若不是春華一直跟在夏荷的身後,她指不定真的信了。

“大姐姐,我也是為了那隻耳環而來。”

“……你要那耳環幹什麼?”傅傾棠滿目詫異,“莫不是,想要尋回還給我?”

瞧著她不似作偽的表情,傅傾禾險些要舉起手為她鼓掌。

她現在已經基本確定。

傅傾棠和她一樣,也帶了上一世的記憶,所以才對宴辭避如蛇蠍。

只是,重生難道能換腦子?

她一直覺得,重生就是藉著上一世的遭遇——趨吉避害。

可再瞅一瞅,傅傾棠的應對能力。

這貌似已經不是重生了,而是直接多加了一個腦袋。

“姐姐心思純良,定然不會想到,咱們姐妹的婚事怕是被人算計了。”

傅傾禾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傅傾棠的神色。

恰到好處的詫異,被她詮釋的淋漓盡致,甚至還夾雜了幾分不知真假的驚恐。

“妹妹的懷疑,可有證據?”

“雖未尋到確鑿的證據,卻也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姐姐的那隻耳環至關重要。”

“……妹妹是懷疑姐姐不成?”

“姐姐這話可就冤枉妹妹了,您的耳環既然賞給了丫鬟,我想見一見那丫鬟。”

“她這兩日回家探親了,等人回來我便命人去請妹妹。”

“既然姐姐這麼說了,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這耳環,怕是還得留在妹妹這裡。”

傅傾禾揮了揮手中的耳環,笑容愈發親切。

“好!”

車廂內窩著的宴辭,默默地瞅著姐妹二人互飆演技。

不得不承認,女人真的是奇怪的物種,心裡面就算恨得要死,明面上還是保持著相對的體面。

他本以為,這姐妹二人今日怕是要撕破臉皮。

卻沒有想到,三言兩語間,便已經開闢了第二戰場,約定好來日再戰。

只是,從傅傾棠的現身抱月樓來看,那晚的事情確實不簡單。

想到自己這個炙手可熱的聯姻對象,被姐妹二人推來送去,宴辭的手指一點點收攏。

質地極好的小几,愣是被他‘摩挲’出一道裂縫來。

傅傾禾目送傅傾棠離開後,便自顧自地上了馬車,只是那撲面而來的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就在傅傾禾不明所以時,宴辭忽然開口了。

“我有那麼差嗎?”

“啊……什麼意思?”

“我倒是沒有想到,居然差勁到,讓你們姐妹二人推來送去,誰也不想沾惹。”

“……”

傅傾棠像是被點了啞穴一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他自然沒有差勁到讓人退避三舍,只是他後宅那雞零狗碎的事情,卻讓人避之不及。

其實,她之所以執著此事。

倒也不是瞧不上宴辭,畢竟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更改。

只是,她需要確認傅傾棠是否也重生了,順便將自己爬床的汙名抹去而已。

現在,她已經基本確定了前者。

那麼後續的事情,便是將汙名抹去,堂堂正正地成為鎮南侯府的世子夫人。

“怎麼,你現在還惦記著時安遠?”

就在傅傾禾準備罵他腦子有問題時,馬車上空忽然傳來‘撲通’的聲響。

宴辭見狀,眼疾手快將傅傾禾拉在懷中。

卻見馬車的頂部被砸開了一個洞。

木屑亂飛的同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二人面前。

傅傾禾看清那小人影的貌相時,猛地從宴辭懷裡鑽出來,第一時間探向了她的鼻翼。

瞧著還有呼吸,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宴辭見她這著急忙慌的模樣,不著痕跡地將受傷的手掌藏在了身後。

“你認識?”

“她叫夏憂。”

傅傾禾見他仍舊緊繃著一張臉,便猜出他並不知夏憂的事情,倒是難得的解釋了一句。

“你或許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應該知道她的兄長夏安邦。”

“那位逃亡在外,生死不知的狀元郎?”

當初工部侍郎夏程貪汙受賄,導致三江平原一夜被淹,造成小規模的民變。

帝王為了安撫民心,便將夏程推了出去。

夏家十二歲以上的男丁全部斬首示眾,女眷全部發賣,算是以儆效尤。

一年的時間,夏家的人差不多全部死絕了。

按理說,這個六七歲的女童,應該早就一命嗚呼了,可她卻偏偏活了下來。

“我想將她贖回去。”

工部侍郎夏程的罪行,雖然現在還是一團迷霧。

可她經歷過上一世。

自然知道,夏程不過是被人推出來擋災的小嘍嘍,真正的主謀另有其人。

“你應該清楚,這可是一個麻煩。”

宴辭雖然不是冷心絕情之輩,卻也不喜歡沾染麻煩。

這小女童,是一個肉眼可見的麻煩。

“聽聞,越姑娘也是罪臣之女,現如今不是還好端端生活在侯府後宅嗎?”

“夏家的女眷既然可以買賣,那麼我掏銀子買她,貌似也在情理之中。”

那日在牙市,她便想將夏憂買下。

當也不是她同情心氾濫,而是她清楚夏安邦那個劊子手的狠辣,想要早早結下這份恩情。

奈何,牙婆礙於幕後之人,不願意將人賣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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