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珩走的急，心裡是虛的。
不過是見過一面罷了，還是赫連璟的人，他沒那樣搶人興趣。
朋友妻，不可欺。
不然他讀了二十幾年的聖賢書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葉珩定了定心神，將那股躁動和心熱壓了下去。
只是他沒想到往後的一天天都在打臉的路上。
……
十日後。
司窈一大早就被拉起，沐浴梳妝打扮薰香每一道程序都細緻不已。
“宮宴不是在晚上麼？為何要這麼早開始？” 司窈眯著眼睛任由她們給自己打扮穿衣，七八個侍女守在一旁還有些手忙腳亂。
“娘娘，禧春院一大早就起來了，我們可不能被她們比了下去。”
念兒給她描著眉，一邊感嘆著手心肌膚的觸感滑膩細嫩，一邊耐心解釋道。
末了她又湊近司窈耳邊，道：“雖然如此，但最美的還是娘娘您。”
念兒調皮一句，但說的也是事實。
不僅是禧春院，就是來赴宴的各個貴女們，也沒人能壓司窈一頭。
司窈看了一眼，不以為然。
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這種話在現世時也不知聽過多少。
少女一身月牙白流仙裙，裙襬迤邐多姿，廣袖仙仙繡上了精緻的花紋式樣，加上配套的繡帶顯得腰身不盈一握。
侍女為她上妝，本就明媚動人的樣貌顯得更加精緻脫俗，膚白如玉，烏髮如墨。
一雙淡眸卻無限迤邐，勾人而不自知。
“娘娘，好了。” 圍著的侍女眼神中無不帶著驚豔 ，即使是日日相見但每一次都讓人難以轉移目光。
臨近下午，繁複的準備工作終於是完成。
“王爺在外頭等娘娘，去宮裡的馬車已經備好了。”
赫連璟站在外頭，入秋後院裡的海棠花樹顯得越發冷寂孤涼，些許落花隨風而動，落在他的肩頭，腳邊。
他抬手拍去，屋內的人出來了。
赫連璟見過各種樣子的司窈，開心的，難過的，生氣的，情動的。
每種樣子他都喜歡。
他也不是沒見過她打扮的時候，只是每一次他都移不開目光，聽著胸膛內陣陣打鼓的聲音，他一時腦中空白。
那雙淡漠的美眸一如他初見時那般，讓他晃了神。
司窈抬腳向他走去，赫連璟才壓下躁動不已的心，伸手將她攬在懷裡。
“窈窈，真好看。” 赫連璟垂眸看她，眼中無限柔情。
她有些僵硬，只是說了句：“走吧。”
赫連璟擁著她，自動忽略司窈語氣中的不自然，他心中無比滿足。
王府門前準備了三輛馬車，赫連璟撤掉了留給司窈的那輛，抱著她上了自己的馬車。
柳月兒看著被抱在懷裡的司窈，眸光一沉。
“娘娘，王爺也太過寵溺那司側妃，不過是個山野之女。”身旁的侍女見到柳月兒的樣子有些替她憤憤不平。
柳月兒沒說什麼，只是自己上了馬車。
只是身下被當成腳墊的小廝背上傳來一陣疼痛。
王爺如此光明正大的寵她，也不怕引來閒言閒語。
她現在還是善解人意，溫柔可人的柳月兒。
所以對這種事不能有太多表情，只能暗暗悶在心裡。
另一輛車內，兩人倒是十分和諧。
司窈這麼多天也算是有些想的清楚，不過是做個情人罷了，又有什麼。
只是她不自願，還有若是得了機會，她必定轉身就走。
赫連璟伸手輕撫她的面頰，眸色晦暗，又忍不住親了一口。
司窈反應有些大，她正在想事情。
“王爺，妝會花的。”她不動聲色地拿起帕子在他親過的地方擦拭，落在赫連璟眼中不過又是嫌棄他的觸碰而已。
本是坐在他旁邊的司窈又被他抱坐在腿上。
大掌箍著細腰，赫連璟牢牢將她鎖在懷裡。
司窈有些不明所以，“王爺這是做什麼？”
赫連璟聽著她微愣和涼薄的語氣，劍眉微微一擰。
“不喜歡我抱著你，還是不喜歡我碰你？”
司窈心中突然覺得赫連璟還是很聰明的，只是不辦人事。
“不是，只是路途遙遠，怕王爺累。”柔柔嫋嫋的聲音一下便撫平他心中的酸澀。
心疼他，這不就是開始喜歡他的表現嗎？
“再累也不會有抱不動你的那天。”
赫連璟放在她腰間的手鬆了些，開始往其他地方去。
“王爺！”
司窈按住他的手，有些咬牙切齒。
赫連璟心中頗覺可惜，又將那隻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手蒼勁修長，和司窈那雙纖細小巧的手扣在一起顯得十分養眼。
他就這樣看著，唇角盪出一抹弧度。
“窈窈的手真好看。”
司窈心中翻了個白眼，看著兩人相扣的手沒說什麼。
除去赫連璟的混賬事，他長得不錯，手也是極好看，骨節分明，隱隱青筋凸起，膚色也是冷白，比現代的手模有過之無不及。
赫連璟靠在她的肩頭，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隱隱馨香，“窈窈，若是太后問起你我如何相識，如何相知，你如何答？”
司窈抿抿唇，眸光閃爍。
赫連璟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太后是我親祖母，所以必定是站我這邊。”
赫連璟輕啄了一口玉頸，“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窈窈知道該如何答吧。”
司窈忽略掉脖子那傳來的粘膩觸感，她不知道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就算她對她的遭遇有些許同情，也絕對不會和自己的親孫子對著來。
若是她再狠厲一些，那便會想著殺了她。
“我會看著辦的。”
“皇祖母是個心善的人，窈窈不必害怕她。”
司窈完全不當一回事。皇家哪有什麼真正純良善意的人，能做到如今這個地位那更不是什麼普通人。
最多比赫連璟通情達理些。
中秋宮宴宴請的人不少，皇帝在廣場設下宴席，邀請了許多位高權重的大臣及其家人。
幾人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濛濛暗，廣場上的燭光搖曳，映照著金碧輝煌的宮闕，點亮了一方天空。
已經有人陸續落座，侍衛立於兩旁，面上冷肅。宮女穿梭其中，茶酒甜果一一端上。
葉珩早已和父親落座，他禮貌回應著前來敬酒的人，只是心思不在，顯得越發冷漠疏離。
還有人想要帶著自家女子前來和葉珩碰個面，見他如此疏遠，又暗暗將心思歇了下去，轉身去尋了葉大將軍。
葉珩看著人來人往的宴會，眸光不自覺往宮門瞥去。
他竟然在想赫連璟，會不會將那名女子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