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断出此乃中毒所致。
陛下震怒,一番查证之后,凶手指向了贤妃苏氏。
萧询所中之毒乃是西南奇毒,而偏偏贤妃之兄多年以前曾经镇压过西南蛮兵。
更何况,皇后宫内已经有宫婢承认,受了苏家的恩惠,将毒药溶在水里,又以蘸过毒水的布帕擦拭了底下人替萧询整治膳食时所使的汤煲。
一夕之间苏家倒台,连带着贤妃所生的皇三子都受了厌弃。
这场雷霆之怒砸到苏家头上时,棋玉正卧床休养,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不肯让她的美丽有半点损耗,即使小产之后面容苍白,瞧着都有病西施的美态。
她忙问身边伺候的人,“萧询如何了?”
亲信婢女答道:“虽服了配制出的解药,却尚未苏醒,皇后娘娘日日以泪洗面。”
棋玉面上泛起冷笑,甚是舒心,“去,将阿嚣叫来,我有话同他讲。”宫人照办。
她斜倚在榻上,摸着平坦小腹,心中无不可惜,她这几年怀了两次孕,每一次都没有保住,最初也疑心皇后或者贤妃做了手脚,可她的近身之物一向小心,怕还是天生体弱之由。
无论如何,总要再生一个,对阿嚣也是一个助力。
……
神凤十年的时候,漪澜生了一场重病,久也不见好。
渐信道教的陛下要她上章首过,被她断然拒绝,她说:“为太子妃、为皇后,我问心无愧。”
嫁给萧礼的十七年来,她的确做过不少坏事。
譬如说,她从娘家入手,在岑夫人的衣料和岑家献给棋玉的温补药材上动了手脚,无声息地弄掉了棋玉的子嗣。
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棋玉同自己势同水火,她不能给她任何踩在自己头上的机会。
在儿子萧询和女儿乐温公主的陪伴下,漪澜最终挺了过来。
她病愈后不久,请陛下立嫡长子萧询的折子便飞到了陛下案上。从礼法上来说,萧询的继立名正言顺,而陛下却按下不发。
漪澜笑,陛下不想册立太子又怎样,他拖不了几天了。
因为——
陛下千秋节那日,在宫廷宴会中,平日里甚少出面的皇二子列席。到他献寿时,皇二子却替他的母妃喊起了冤。
当尘封已久的人名被翻了出来,萧礼一霎怔愣后,记忆里才浮现出贤妃的脸来。
地上跪着的皇二子形销骨立,死死地睁大眼睛瞧着自己。贤妃是因长子萧询中毒一事才打入冷宫,若是贤妃有冤,那么……
于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狂热,“你先起来,你说贤妃有冤,可有什么证据?”
一旁的漪澜垂下眼睫,轻轻吹了吹杯盏中的热茶。
证据,自然是有的。
在陛下的授意下,贤妃之案重审。但所谓真相却并不肯像他预想的那样。
当年被处决了的宫婢原来留有家人,十来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着,说着她知道的真相。
“母亲告诉我,姐姐入宫后,开始时在御花园里侍弄花草,有一年母亲生了病,姐姐在御花园里哭,遇见了德妃娘娘。
“德妃给了我姐姐银钱,要她将钱带出去给母亲治病。后来姐姐因着机缘入了皇后宫里,德妃便要姐姐充当眼线……”
“后来父亲喝醉酒,打死了人,要偿命。姐姐又求到德妃那里去。德妃说,可以帮这个忙,但却要姐姐日后为她做一件事。这件事,便是给太子下毒,同时攀咬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