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时赵佑眉头微微隆起,眼中似是闪过一丝不屑,心里想到“那个白眼狼,竟也值得你豁出命去救吗。”
内侍见皇上没有说话,便继续往下说“火势直到今晨才彻底熄了,侯夫人一直在全程盯着未曾休息,下令将火烧过的宅院只略作修整,之后便封了门不再让人居住使用了,只说新丧之时不好动土木,但京中都在传言说是…说是拿不出银子了。”
赵佑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挥了挥手让内侍退下。
福顺怕自家主子担心,想了想开口宽慰道“奴才记得,唐家小姐身上是有些功夫在的,皇上您不必太过担心。”
赵佑看着他有些好笑“担心?我不担心,福顺啊福顺,你还是太不了解她。”
福顺见主子有兴趣往下说,忙笑着恭维道“若说了解,那陛下您自然是最了解的了。”
“火烧侯府不过是她迷惑众人的计策,连祠堂都烧了,如此魄力,可偏偏又让人信服,若是能在朕身边,定是朕最好的助力。”赵佑越说越开心,仿佛这计策是自己想出来的一般,可笑着笑着,眼底的笑意却慢慢变了味道。
“可惜啊,现在一身的本事满腹的能耐,处处受困,只能圈在一个小小侯府里算计,都是谢临这个小人!”
福顺见他又回到同往常一般,一提到谢临便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样子,叹了口气,这结怕是不好解呀。
侯府内
“母亲你…还疼不疼,可好些了。”
唐惠满脸黑线的看着坐在脚踏边上,一脸别别扭扭委屈之色的小儿子,此时他正泪眼汪汪的捏着一点自己的衣角,喋喋不休的问着一些废话。
也不知这性子到底是碎了谁,唐惠无奈的想着。
侯爷多年领兵征战自然是杀伐果决,唐惠自己将门出身,自认也是爽朗痛快的性子,怎的生了个这样矫情的儿子。
这么仔细看着,胆小软弱又婆婆妈妈,怎么…有几分婆母的影子。
唐惠摇了摇头将脑子中的想法赶出去,看着眼前这个婆婆。
不,这个儿子。
揉了揉额角开口道“你用断木在自己肩上戳个口子,便知道疼不疼了,这样无用的问题你怎的问了一上午都不嫌烦。”
平日里听见唐惠这样的语气谢守早便不耐烦的走开了,可今日,便是听这一句他眼眶就又红了起来“从前是儿子痴了傻了,经常顶撞母亲,惹母亲生气,儿子竟不知母亲疼我至此!往后…往后儿子一定不再惹母亲伤心,母亲让儿子做什么,儿子…就做什么。”
他说这一番话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断断续续拼拼凑凑唐惠才听懂他的意思。
本是想趁着他年岁小没读过什么书,演一把大的唬一唬他,可唐惠看着他如今涕泗横流的傻样,莫名有些心虚,可能对这傻孩子来说,演的有些过于大了。
但最起码目的还是达到了,唐惠演戏演到底,伸手捋了捋谢守额角的鬓发“这一番心血,你能明白便好,便不算白费,母亲到底护不住你一辈子的。”
岱岳瞧着唐惠眉宇间流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意味,也帮着开口规劝,耐着性子唐惠可算是将人哄了回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唐惠长舒一口气,真真是生了个孽障。
岱岳过来将她身上披的大氅拢了拢“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流言也放出去了,昨晚之事闹得不小,今日一早有些夫人都递了帖子来问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