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可是醒了?還在睡嗎?要用早膳了……”
門外雲漣漪聲音嬌柔響起。
顧茵姝眉頭皺起,眸中厭惡不加掩飾,冷意凝聚,瞳孔黑黑漆漆,她想雲漣漪,死……
“三哥,表妹一直沒有聲音,我已敲了好長時間的門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這邊雲漣漪話音剛落,顧茵姝已經打開了門,正瞧見三哥孟一鶴走過來。
“表妹,你醒了呀,表姐敲了半天的門,你睡的可真沉,是不是太累了?”
雲漣漪親暱的說道,抬手就去挽顧茵姝的胳膊,卻不想顧茵姝眉頭輕輕一擰,直接避開,“別碰我。”
雲漣漪一僵,那抬起的手就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那種詭異的好像被表妹厭惡的感覺又襲了上來。
“歌兒,你臉色怎的這般差?”
此時,孟一鶴已走上前來,他穿了一身藍色錦袍,玉樹臨風又招人,大清早的手上還拿著一把摺扇,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大概是想臨走之前看看顧茵姝,便先過來了。
結果一眼就看到顧茵姝發白的臉色。
“三哥,我昨晚上睡的不太安穩,好像有些發熱了。”
顧茵姝道。
“發熱?”
孟一鶴一聽,面色都變了,當即抬手探上顧茵姝的額頭,當真是燙的驚人。
“好燙,真的發熱了,怎麼回事這是?趕緊喊大夫過來。”
孟一鶴急忙道。
顧茵姝按住他的手,“三哥你彆著急,我應該是因為長途跋涉趕路,所以受了風寒,吃幾副藥就沒事了。”
顧茵姝安撫住孟一鶴,又回頭跟雲漣漪道,“表姐,麻煩你去跟孃親爹爹他們說一聲,早膳我就不過去用了,讓丫鬟端過來就行了。”
“哦,好的,表妹,表姐不知你生病了……”
“沒事,有勞阿姐了。”
顧茵姝衝著雲漣漪點了下頭。
雲漣漪其實還想多關心顧茵姝幾句,但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便不好留下來。
但心裡總歸是有些不自在,表妹對她的不親近和冷淡,是因為染了風寒的原因嗎?
這邊顧茵姝將雲漣漪支開,孟一鶴就要找大夫去抓藥,卻被顧茵姝一下子抓住手。
“三哥。”
“怎麼了?”
孟一鶴問。
顧茵姝面色有些憔悴,不似昨日剛回家豔若嬌花的樣子,看起來甚是疲累的樣子。
“三哥,大哥回來了嗎?”
顧茵姝問。
“沒有啊,大哥去宮中當值,昨日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了。”
孟一鶴如實道。
不知怎的,他也覺得小妹有些不對勁,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茵姝輕抿著唇瓣,她其實內心有些焦灼,因為不知道洛宴州如今是什麼情況,沉思半晌道,“三哥,妹妹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兒?歌兒你說,凡是三哥能幫你辦到的一定盡力。”
孟一鶴眉宇一揚。
他們家的小公主,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辦法。
下一刻就聽他家小公主道,“三哥,你能不能秘密幫我打聽一下,四殿下他的傷勢如何了?可是大好了?”
話音一落,就見孟一鶴臉色古怪,一雙桃花眼複雜的看著顧茵姝上下打量。
心道小妹怎的這般關心那位四殿下?
左右想了想,小妹馬上及笄了,莫不是對那位四殿下動了凡心?
這般一想,他這個當哥哥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
“小妹,你是不是看上那位四殿下了?”
孟一鶴直接出聲,不加掩飾的直接問道。
顧茵姝一愣,下意識就想反駁,她想說這輩子喜歡誰都不會喜歡洛宴州,但轉念一想,她若是直接否認的話,那三哥對她為何這般關注四殿下更是會好奇,便抿了抿唇瓣道,
“三哥,我只是很擔憂四殿下,你知道的,四殿下遇刺,我贈送過丹藥,而我於天上跟師傅修習醫術,想著若是四殿下那邊有什麼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幫忙,略盡綿薄之力。”
聽完顧茵姝的解釋,孟一鶴眯了眯桃花眼,“小丫頭,是這樣嗎?”
顧茵姝趕緊點了點頭。
孟一鶴輕笑一聲,卻是有些不信,但也沒說什麼,只點點頭道,“行吧,那你在家裡好好休息,三哥去給你打聽一下。”
“好,謝謝三哥。”
顧茵姝道。
送走了孟一鶴,顧茵姝也是心神不寧。
自重生醒來,她第一件事便想殺了洛宴州,然而越是恨卻越是出紕漏,如今洛宴州死不死不知道,當時還有一個紅眼睛的妖孽男子,如果他找上自己……
顧茵姝 捏著眉心,坐在屋子裡,過了會兒,有丫鬟送來早膳,她胃口不好,只吃了一點兒。
爹爹一大早便出了門,孃親容婉知道她染了風寒,擔憂的過來看她,顧茵姝服下湯藥之後便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說要休息,便也沒人前來打擾。
直至傍晚……
孟一鶴回來了。
顧茵姝自榻上起身,她迷迷糊糊喝了兩副湯藥,出了好一些汗,高熱已經退了,只是肩胛處傷口一碰還是疼的厲害。
她心裡裝著事,睡的並不踏實。
所以孟一鶴在院子裡一說話她就起身了。
“三哥。”
“你這丫頭,剛丫鬟還說你在休息,怎麼樣?高熱退了嗎?怎的臉色還是這麼白?”
孟一鶴迎上前,擔心詢問道。
“高熱已經退了,已經好多了,三哥,我讓你打聽的事兒……”
顧茵姝壓低聲音,急聲詢問。
孟一鶴那雙桃花眼又吊起來,一副‘瞧把你急的’的樣子,湊到顧茵姝面前道,“小丫頭,三哥已經給你打聽清楚了,四殿下不知是不是沒有度過危險期,據說傷情加重了,好像是不太好……”
顧茵姝咬著牙,不讓自己洩露一點兒情緒,聽到孟一鶴的話,她又道,“不太好是什麼意思?四殿下他……不行了?”
小心翼翼試探。
卻見孟一鶴搖頭,面色也有些嚴肅道,“那倒沒有,就說昏迷不醒……”
一口氣卡在喉嚨裡面。
顧茵姝腦子嗡嗡的,還沒有死,竟還活著,還活著!只是昏迷不醒!!
為何洛宴州的命這麼大!
一旦甦醒,他就會說出是自己刺殺的他,到時候該怎麼辦?
焦灼,怒火,對命運的無奈,一瞬間衝上顧茵姝的腦袋,該怎麼辦?
“不過丫頭,四殿下的侍衛過來了,就在府外等著,說是想見你一面,好像是叫柳鷹?”
蹭的一下,顧茵姝抬起頭,那一瞬間眼神凌厲冰冷,但額頭上卻溢出冷汗。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