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尖銳的破風聲響起,“砰”那名黑衣人被鵰翎箭釘在了樹上。
他手中的弓箭還沒發出,自己反而先死在箭羽之下。
“什麼人?”
老者怒吼問道。
其他兩隊黑衣人也一臉懵逼,藍守義趁機跳到藍太平身前。他身上已經多處掛彩,“少將軍,待會我護著你往外衝。”
“別擔心,咱們看好戲就行。”
就在藍守義錯愕之際,一時間箭羽響聲不斷。
每一支鵰翎箭,必然射殺一名黑衣人。
這下輪到黑衣人成了獵物,他們四處躲避卻都是徒勞。
很快兩隊黑衣人死了一半,老者驚恐的看向四方卻什麼也沒發現。天都已經黑了,對方竟然還能百發百中,這是什麼恐怖對手。
箭羽聲停止,腳步聲從四面響起。
身形逐漸顯現,藍守義這才看清這是一群身穿黑甲,面戴惡鬼面具,頭戴黑漆獸盔,腰佩彎刀,身披黑色披風,腳踏馬靴之人。
一共有十八名,不說話就那麼站在那裡。
老者看著他們眉頭緊皺,這不是自己帶來的人。
“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者已經慌了,他在外圍佈置了一百名殺手,這群人是如何不聲不響就進來的。
依然沉默,這十八人彷彿沒有生機一般。
“喏,你就別費心了。他們是不會回答你的,不過我卻可以給你解惑。”藍太平抻個懶腰站起身。
“他們,就是我藍家的十八血衛。”
“十八血衛?不是跟藍玉在西番罕東嗎?”
老者聞言說話都開始顫抖了。
十八血衛,他也是隻聞其名未見其實。
“呵呵,本來是的。不過我爹擔心我,早就讓他們秘密回來了。”
藍太平有點嘲諷的看著對方。
這十八血衛平時都在暗中保護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現身。但是隻要一現身,必然是血流成河,人畜不留。
藍守義見是十八血衛,立刻就放鬆心神了。
“猿公管他什麼十八血衛,咱們人比他們多,全殺了就是。”
一名黑衣人對著老者說道。
老者聞言苦笑搖了搖頭。
“戰場遺孤聽過沒?”
老者問道。
“什麼戰場遺孤?猿公你怎麼了。”
那名黑衣人看老者神情萎靡,眼中帶著一絲絕望,嘴角則掛著認命的苦笑。
“在殘酷的戰場上,會有被遺棄卻倖存下來的嬰孩。藍玉認為他們天生為戰爭而生,就收養他們並教授武藝。
他們從未離開過軍隊,還是孩童時就在後方觀摩戰鬥。待十二三歲,就隨藍玉上陣殺敵。”
“經過無數場戰爭的試煉,他們中最優秀的十八人,被藍玉稱之為十八血衛。
而成為十八血衛的唯一條件,就是十八歲前要殺敵三百人。”
老者說完面帶苦澀,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們。
“殺敵三百人?”
那名黑衣人驚恐的重複道。
“嘿嘿,想不到你還挺了解。不過我要補充一點,三百人是門檻。但真正要成為十八血衛,三百人遠遠不夠。”藍太平嘴角上翹說道。
“三百還遠遠不夠,你吹牛皮吧?”
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問道。
“呵呵,在這之前他們殺敵最少的是,六百人。”
藍太平的話一齣,對面的老者跟黑衣人都面如死灰。
難怪天色這麼晚,還能一箭一個完全不受影響。
“別指望你外面埋伏的人了,他們已經比你們先走一步了。”
藍太平拍拍手,然後指著那老者繼續說,“除了他,其餘都殺了吧。”
他的話音還沒落,十幾道人影閃入黑衣人群。
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幾十名黑衣人都已經倒在了血泊裡。
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都是一刀封喉。
那名老者手中的劍被擊飛,一把彎刀架在他脖子上。
整個過程也就幾個呼吸間,完全是碾壓式屠殺,對方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我知道你不會說,但我還是給你個機會,幕後指使是誰?嶺南猿公。”
“你殺了老夫吧。”
看著老者閉上眼,藍太平走進跟前,“錦衣衛會去查明嶺南猿公是誰,他的三族都會受牽連。你可要想清楚,你的家人會經受哪些折磨。”
“哼,老夫孤寡一人早已無牽無掛。”
藍太平搖搖頭。
“噗”
熱血從腔子噴出老高,嶺南猿公的人頭也飛了出去。
“現在進不了城,咱們去城外湊合一下吧。”
藍太平起身拍了拍官服,上面都被弄汙了。
藍守義把老者人頭撿起,提溜著跟藍太平騎馬走了。
十八血衛則查看一番後,也快速隱入黑夜消失了。
當二人走出樹林區,藍守義發現上百具黑衣人屍體,全是一刀封喉。
暗中咂舌,本以為自己武藝也算可以了。
但是跟他們一比,自己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藍太平早習以為常,這幾年在戰場上都是十八血衛貼身保護他。
最輝煌的戰績,是他帶著十八血衛追北元一千餘騎。
如同放風箏般,五天時間硬是把這一千多人全部斬殺。
而且這十八血衛一齣手,向來是雞犬不留,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因此,十八血衛一時間成了草原上的禁忌之詞。
蒙古大人常用它嚇唬小孩,孩童聞之止啼。
二人來到城門下,守城將官發現是藍太平,有些為難的說道,“藍大人,這城門落鎖後非天亮不能開啟。還請大人委屈一下,天一亮小的立刻打開城門迎大人進城。”
“無妨,我等在城門下將就一宿。”
藍太平二人下馬,就準備在城門下靠著牆眯一會。
他雖然現在大權在握,但是可不想跟他老子那樣跋扈。
守城將官也是舒了口氣,暗自慶幸還好來的不是藍玉,要不然可就糟了。
他也頗為懂事,令人點亮城頭火把,還用吊繩把酒菜以及金瘡藥吊了下來。
藍太平忍不住誇讚,小子還蠻機靈的。
他親自給藍守義塗抹金瘡藥,然後二人席地而坐,一邊飲酒一邊吃菜倒也愜意。
吃飽喝足二人睏意上湧,那守城將官還特意吊下來兩件毛毯禦寒用。
倆人就靠著城牆,蓋著毛毯睡著了。
但是守城將官可是一點不敢睡,一直在城頭上警衛守護著二人。
待天剛一放亮,忙把城門打開出來迎接二人進城。
藍太平給了城門官一個讚許眼神,二人就縱馬直奔錦衣衛衙門。
擂鼓升堂,所有錦衣衛千戶集合。
一眾錦衣衛千戶立在堂下,藍太平坐在太師椅上面色陰沉。
面前的桌案上放著一顆人頭,正是那嶺南猿公。
“刀都架在本官脖子上了,你們竟然絲毫不知情?”
“那要你們還有什麼用?養條狗還知道看家護院,二百餘人來到京師你們竟然一點沒察覺?”
錦衣衛千戶們都汗流浹背,大氣不敢喘。
“給我去查,這個嶺南猿公的底細給我查清楚了。”
“三天之後給我結果,否則你們就別幹了。”
藍太平留下人頭,怒氣衝衝的帶著藍守義走了。
一眾千戶不敢耽擱,立刻找人畫射影圖形,一部分在京師盤查。
另一部分則直奔嶺南,不眠不休的徹查這嶺南猿公。
敢刺殺當朝權臣,絕不是他一死了之那麼簡單。
而現在最惱火的應該就是錦衣衛了,指揮使被暗殺,這是赤裸裸的打整個錦衣衛衙門的臉。
他們暗暗發誓,定將嶺南猿公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
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