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她呢？”蕭逸指著周嫣說。
“我會處理的，你只要照我說的做就好。”
如此緊迫之下，蕭逸赫然成了提線木偶，不自覺地就聽了沈清漣的話，絲毫不顧瘋狂搖頭的周嫣。
蕭逸一離開，後腳沈清漣就連忙帶著周嫣離開了。
沈清漣找了一間廂房落腳，並叫宮人在外面守著，不讓人靠近。
一刻鐘後，白霜過來稟告：“啟稟娘娘，果然不出所料，表小姐身邊的丫鬟引了不少達官貴人過去。”
結果自然是毫無所獲。
聞言，沈清漣朝周嫣看去，周嫣羞愧地低下了頭。
沈清漣收回了眼神，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只疲憊地吩咐道：“去把姨丈他們叫過來吧。”
她倒要看看他們會怎麼處置這個女兒。
“是。”
不一會兒，周塵和李櫻便疑惑地趕了過來。
看著面色陰沉的蕭逸和沈清漣，兩人行了一個禮，隨後李櫻小心翼翼地說：“敢問殿下、太子妃娘娘，這是發生了何事？”
沈清漣朝白霜遞了一個眼神，白霜便立即扯掉了周嫣嘴裡的布巾。
“你自己說。”沈清漣出聲道。
周嫣露出可憐的神情，“母親，太子殿下方才喝醉了，寵……寵幸了女兒。”
“這……！”周塵和李櫻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
“你！你！你！”李櫻氣憤地指著周嫣，最後怒不可遏地扇了她一巴掌，她身旁的周塵倒是不做聲，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周嫣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臉頰，“母親，此事是女兒失了清白！”
“你閉嘴！”李櫻怒斥她。
她自己的女兒，她比誰都清楚，她早有這個心思，才會在這個趁虛而入。
李櫻愧疚地看向了沈清漣，而沈清漣始終漠視著這一切，彷彿像一個局外人一般。又或者，她是在等著看李櫻的態度。
這時候，周塵出聲說：“小女雖鑄下大錯，但木已成舟，不知殿下和太子妃想要如何處置小女？”
聞言，沈清漣抬起頭，直視著李櫻，李櫻慌亂地躲開了。
“臣女已失了清白，殿下若不替臣女做主，那臣女便只能以白綾了卻殘軀了。”周嫣哭哭啼啼道。
“姨母是如何想的？”沈清漣出聲問。
“臣婦……”
李櫻正猶豫著，周塵便搶先說：“依臣來看，不如讓小女入東宮侍奉殿下與太子妃。小女與太子妃互為表親，想來也是一段佳話。”
雖說他與太子妃有親緣，但到底親疏有別。若是他的女兒也能入東宮，日後他的仕途便會更加通達了。
沈清漣冷笑一聲，佳話？恐怕她會淪為笑話吧。
“姨母也是這樣想的？”
“我……”
這下李櫻避無可避，最後她還是跪了下來，無奈地說：“臣婦懇請太子妃，讓嫣兒入東宮吧。若非如此，嫣兒她這輩子就毀了啊。”
說完李櫻便拿著帕子掩面痛哭。
她自知對沈清漣有愧，但在沈清漣和周嫣之間，她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女兒。
在李櫻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沈清漣便垂下了眼眸，掩去眼底的失落。
這下，她是真的失望了。
她能怨嗎？好像也不該怨。這是人之常情。
誠然，姨母對她的關心是真的，愛護也是真的。只是這些情誼都比不過姨母對周嫣的舐犢之情。
她只是傷心，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被人堅定地選擇過？
父親對她也是有舐犢之情的，她閨閣時所住的院子是家裡最大的，吃穿用度皆是上等。但家無男丁，父親為了傳宗接代還是選擇委屈她，不久便續了弦。
甚至後來為了滿門榮耀，任由她踏進火坑裡。
前不久她得知姨母舉家進京的消息，她以為她在京城要多一個至親了。
卻不曾想，一次次期待換來的是一次次失望。或許不再期待就不會再有失望了。
良久，沈清漣抬起頭，眼中一片冰冷。
“若是本宮不同意呢？”
李櫻愣了愣，她沒想過太子妃會拒絕。事到如今，她才發現她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侄女。
周塵面色微變，隨後便看向了蕭逸：“太子意下如何？”
若是太子同意，那就容不得太子妃了。
蕭逸看向了周嫣，周嫣適時討好地笑了笑。說實話，他並不介意東宮多一個女人，而恰好周嫣頗有幾分姿色。
“殿下，此事不妥。”沈清漣出言勸阻。
“太子妃娘娘是儲妃，日後會母儀天下。嫣兒入了東宮之後必定會盡心侍奉娘娘，娘娘也該有容人之量。”
沈清漣轉而怒斥他，“你一個小小員外郎也配跟本宮這麼說話？”
這威壓讓周塵有些忌憚，先前太子妃一直奉他長輩，何曾如此咄咄逼人。
屋裡一直僵持不下，殿外突然響起了拍門聲。
“皇上親臨，把門打開。”
蕭逸大驚，慌亂地站了起來，父皇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又為什麼會過來？
沈清漣也有些驚訝，但她還算冷靜，命人把門打開了。
蕭瑾走了進來，冷淡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白霜也跟著走進來，為難地看向沈清漣。
她一個小小宮女怎能攔得住皇上，沈清漣也知道這不怪白霜，於是便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了。
“參見父皇（皇上）。”眾人一起行禮。
蕭瑾走到主位上坐下，冷聲道：“真是好大一場鬧劇啊。”
“父皇恕罪。”蕭逸趕緊跪下來請罪。
蕭瑾看向他，面色冷峻，隨後他朝蕭逸招了招手。
蕭逸疑惑，但還是膝行至蕭瑾跟前，卻不曾想下一瞬他便被扇倒在地，臉上火辣辣的。
“父皇恕罪。”
儘管如此，蕭逸還是趕緊起來跪好，不敢有一絲的不恭敬。
“姦淫妻妹，蕭逸，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若不是你有一個賢良的太子妃，朕早就廢了你！”
突然牽扯到她，沈清漣下意識看向蕭瑾。
他的話實在是耐人尋味，他沒有廢太子是因為她？若太子被廢，那她這個太子妃便什麼都不是了。
這是蕭瑾第一次說出“廢太子”之類的話，蕭逸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