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趙府。
趙辰宇一死,趙家叫得上名號的族人基本都來弔唁。
可世子爺趙域竟一次都沒出現過。
眼看著明日就要下葬,趙域作為這一輩中的大哥,怎麼都得出面。
章氏匆匆來到嵩遲院。
左右沒找到人。
逼問觀言後,終於在書房後的竹林裡找到了趙域。
昏暗夜色裡,趙域一身月白衣衫練劍,十分顯眼。
竹葉飛灑,劍氣凜冽。
章氏嚇了一大跳,連忙叫了聲:“鶴安。”
趙域這才回神。
也就兩日不見,趙域身上越發陰鬱,黑沉的眼眸中似乎透著狠厲偏執。
趙域收劍,壓下眼中銳利。
“母親怎麼來了?”
章氏擰眉:“鶴安,可是大理寺遇上什麼事了?”
趙域搖頭,嗓音很淡:“無事,母親有事找我?”
章氏說起了明日下葬的事。
“這兩日你回來極晚,翌日天不亮又去上值了,三房那邊還得出面一次。”
明日清晨寅時末,送葬隊伍就要從趙家出發。
趙域眼中晦暗不明,他緩緩嗯聲。
“我知曉了,母親不必擔憂。”
趙域回到正屋,暗衛就來回稟了三房的事。
趙域掀起眼皮,氣場駭人。
“父親那應該快要動手了。”
……
章氏總覺得兒子怪怪的。
趙國公心下同樣感觸,不過他只能勸慰妻子是錯覺。
章氏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第二天就得到了驗證。
趙辰宇的棺槨停靈位置是在三房院中,只見距離送葬還有半個時辰,天色破曉前,停靈的帳子突然起火,火勢迅猛連帶著燒了最近的屋子。
棺材瞬間起火。
等到及時撲滅火時,已經過了送葬的吉時。
就連棺材前半部位都被燒的變形了。
趙三爺與張氏痛哭流涕。
“老天爺怎麼這麼殘忍,讓辰宇連走也走的不安心。”
最後趙辰宇也只能匆忙下葬。
趙辰宇的事很快傳出趙府,逐漸出現了趙家三房作孽太多反噬的傳聞。
在趙家三房還沒來得及解決這些瘋言瘋語時,趙國公就將趙家三房的證據呈到了趙家族長手中。
趙家如今族長是趙域的曾祖父那輩的老么。
族長並未住在趙家,而是在距離京城不遠的山上清修。
趙家幾名長輩幾乎都齊聚到了趙家祠堂中。
趙三爺跪在地上,渾身抖冷顫,一切都完了完了。
族長老態龍鍾,可雙眼炯炯有神。
“為了趙家剩餘的族人,老三你自請分家吧。”
一族叔怒喝:“單是一條罪名,陛下怪罪下來,趙家都吃不了兜著走,你這還涉嫌倒賣輿圖,這可是洩露軍機叛國重罪,你要將整個趙家都拖下水,害死所有人嗎?!”
趙三爺看向趙國公,趙國公面容陰沉,恨不得現在一刀就砍了趙三爺。
“你們自請分家,已經是趙家給你們留的最後體面。”
但趙三爺夫妻只能由陛下定奪。
想要保全趙家,還絕不止於此。
“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我一命求你了。”
張氏也跪在地上,一身狼狽。
“大哥大嫂,鶴安,你們向陛下求情,我們知道錯了。”
趙域毫無波瀾,前世三房的事被爆出後,趙國公用趙家歷代軍功換來的一份丹書鐵券,向陛下求情保了趙家全族,為了將功補罪,趙國公率兵抵抗定王,最後慘死。
趙家三房,死有餘辜。
章氏震驚憤恨,“你們還有膽求情,若不是你們,趙家何至於落得如此腹背受敵的地步!”
趙國公馳騁疆場半生,保家衛國,忠於朝廷忠於皇室,而趙家三房不說積極進取,但也不能將趙家往死路里逼。
僵持了整整一夜。
趙家三房當即在族譜中被劃掉了名字。
趙家三房只能匆匆收拾東西離開趙府。
兩日後,深受陛下寵信的趙國公,頭一次在御書房內被皇帝重斥。
趙國公以對陛下不敬為由,在宮門口被打二十大板,同時沒收京郊大營兵權,暫停官職賦閒在家。
同夜裡,趙家三房夫妻在新住的宅子裡,離奇失蹤。
京城傳聞,趙家惹了陛下怒氣,恩寵不再,往日賓客盈門的國公府門可羅雀,府內氣氛低沉,奴僕們生怕惹了主子們不快。
趙國公院中。
章氏嘆了口氣為趙國公上藥。
“陛下終究還是給了趙家一條生路。”
趙國公嗯聲,心中所想飄遠。
若非趙域那日及時提醒,恐怕再遲一步,趙家便真的完了。
等到陛下消氣,趙家才有復起之時。
“對了,鶴安最近如何?”
章氏:“兒子每日正常上下值,咱們府上的事好像對他也沒影響,就是越發沉默寡言,脾氣越來越怪。”
想了想,章氏沒忍住拍了下趙國公後背。
趙國公立即嘶的一聲。
章氏恍若未聞:“鶴安每日除了練劍,就是練劍,他又不去闖蕩江湖,練劍做什麼?”
趙國公沉沉嗯聲。
趙域心中必定有事。
……
很快就到了徐初眠與蕭清巖約定去看燈會的日子。
蕭清巖早早就來了徐家。
等到沐沐針灸完,一行人出發前往城外法喜寺。
蕭清巖長身縱馬,徐初眠和小桃帶著沐沐坐在馬車裡。
一行人出京後不遠。
兩名暗衛,一人繼續跟著,另一人迅速返城回了陳王府。
陳王是當今陛下的堂弟,素來遊手好閒,領了個閒差。
滎陽郡主是陳王獨女,深受寵愛。
“你說什麼?叫徐初眠?”
暗衛:“屬下跟蹤了蕭大人幾日,蕭大人警覺,屬下無法跟太近,只有今日蕭大人去尋了那女子。”
“屬下在院外聽了許久,那女子名叫徐初眠,開了家香鋪。”
滎陽郡主冷笑,砸了屋子裡所有東西。
從見到徐初眠的第一面,她就知道那賤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知死活,敢搶蕭清巖。
她要讓徐初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