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看了一眼鄭豔茹姐弟二人,攤攤手,做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而後將錄音筆放在付存強面前,“說吧,有關兩起案子的前前後後,都要交代。”
……
有了付存強的口供,即便付遠山再怎麼折騰,也無濟於事了。
今天付遠山急急趕來,並不是要救付存強,而是要提前教弟弟怎麼應付審訊,將自己的罪責降到最低,進而保命。
江銘按照他的思路就是先保命,以後設法活動減刑出獄。
可事實往往是殘酷的,付遠山沒有想到鄭豔茹和江銘突審付存強。
好好的一盤棋打得稀巴爛,付遠山懊惱至極。
從看守所出來,鄭豔茹交代了幾句便和鄭坤分開,上車後,疲憊地仰靠在椅子上,等待著江銘出來。
這時,一個獄警模樣的人從車後過來,從開著的窗口扔進來一個大紙包,差點砸到了鄭豔茹。
“哎,你是誰啊,給我站住!”
鄭豔茹急喊,可對方充耳不聞,迅速拐進了黑暗的陰影裡。
雖然是看守所,四面有荷槍實彈的獄警守衛,但鄭豔茹還是不敢貿然跟上去。
本來她不應該跟來,只有江銘過來調查清楚後,回去給她彙報即可。
但是,從付存強的囂張可以看出來,江銘一個人辦案,不會很順利。
所以,她想著為江銘撐腰,事情更為順利一點。
就從今天付遠山對待江銘的態度可以看出,如果她不在場,二人很可能直接產生摩擦。
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更不願意江銘遭受各種非難!
不知為何,現在的她也特別袒護江銘,這大概就是情到深處吧!
這時,江銘從看守所所長辦公室辦完手續過來,“鄭姐,搞定!辦成鐵案了!”
而後他發現了座椅上的紙包。
他掂了掂,打開一看,竟然是嶄新的,成捆的鈔票,足有五十萬的樣子。
“哪來的?”
鄭豔茹只好將剛才的情況說了。
江銘莞爾一笑,抓住她的手,輕聲笑道:“害怕了吧?沒事,有我呢!”
說著,他關好車門啟動車子,準備離開看守所。
“哎,別急,這個怎麼處理?”
“不急啊,既然他們願意給咱們送錢,還不露面,那肯定是找不到主人啦!”
“我想,給姐買套房子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是受賄!要背處分的!”
“受賄?我收誰的賄了?這案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別管他!”
江銘將車馳離看守所,走到過半路程時,他發現後面有車咬著他們不放。
“我們被跟蹤了,你發現了沒?”鄭豔茹有些緊張。
“早發現了,不是關季誠就是付遠山,這倆個王八蛋,賊心不死!”
如果不是因為有鄭豔茹在,他真想過去收拾他們一頓。
眼下,還是保護好鄭欽差大人為主。
這時,江銘發現對面有一輛貨車十分詭異地相向而來。
江銘第一個直覺就是,這車非比尋常。
車行至一處丁字路口處,那輛貨車突然加速。
江銘毫不猶豫一打方向盤,迅速右轉,進了另一條道路。
那貨車果然瘋狂地碾向剛才他們所在的位置。
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貨車在撞向後面跟著的車後,停了下來。
轟!
兩輛車頓時起火爆炸!
江銘掉轉車頭,折返回來,看著不遠處的熊熊大火,果斷離開。
鄭豔茹正打算打電話報警,江銘按住了她拿手機的手,搖搖頭:“別管了,就讓他們掙扎去吧。”
“為什麼?”鄭豔茹感覺江銘太過冷血。
“前後兩輛車本來就是奔著拿車禍來滅咱們的,既然他們運氣不佳,就讓他付出代價吧。”
“關季誠已經被抓了,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為他賣命?”
江銘笑了笑:“你不會以為,沒有了關季誠,這幫根深蒂固的雜碎就樹倒猢猻散了?”
“不然呢?”
“關季誠是老大不假,但他們必然還有二掌櫃,也就是他們口中的二哥,三哥,四哥!”
“你和他結婚這麼多年,不會連他這點家底都不知道吧?”
“我確實不知道,和他結婚不到半年我就開始分居了。”
“為什麼?發現他什麼了?”
“他整夜喝酒不歸,而且經常有各種各樣的電話深更半夜打來。”
“我漸漸對他失去了耐心,我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甚至,完全相反!”
“你是說,今天做局的可能是他們的二哥?”
“據我所知,這二哥不經常露面,儘管如此,我覺得,他們的二哥極有可能就是付遠山!”
“你是說付遠山涉黑?”
鄭豔茹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不可以嗎?雖然我只是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黑白通吃?”鄭豔茹點點頭,“沒錯,也只有這樣,才極具能量,足可以稱霸一方了!”
“這下你知道了吧,我爸是縣長他們都敢動,何況咱們。”
“這個付遠山真是膽大包天,連政府官員都敢迫害。”
鄭豔茹氣得銀牙緊咬,恨不得立刻將付遠山抓了。
“無所不用其極,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經過江銘提點,鄭豔茹意識到,在生命和工作之間,她要必須做出決定來。
要不然,以付遠山背後的未知能量,真要抗衡起來,似乎有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這樣的膠著狀態其實就是不死不休了!
工作這麼多年來,她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案子。
“你剛才是怎麼肯定他們就是加害我們的人?”
“直覺!”
“直覺?你可拉倒吧,該不會你又要哄我!”
“不!真的是直覺!”
鄭豔茹也是刑警出身,自然知道直覺對於一個辦案人員來說有多重要。
但是,直覺是綜合專業素質的整體反應。
沒有多年的辦案經驗是萬萬做不到的!
這時,消防車的呼嘯由遠及近趕了過來。
“借天之手,滅了這幫心狠手辣的東西,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江銘望著忙碌的人們,像是在自言自語。
鄭豔茹卻聽懂了,這種操作手法極其高明,很難把握機會,一旦錯過,就粘上這個因果了。
當然,這裡的因果指的是事實證據。
這種連借刀殺人都談不上的操作,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鄭豔茹也深知,江銘父親被撞成植物人,至今昏迷,他內心深處的仇恨,火山樣即將爆發。
好在他沒有違法,鄭豔茹也不去糾結了。
讓江銘宣洩一下壓力,也是不錯的。
這時,一輛車疾馳而來,江銘仔細打量,正是白天時,付遠山開著的那輛黑色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