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李琴腿都軟了。
這兩隻老鼠看到她也不跑，就那麼死死盯著她。
這一下子喚回了她曾經的記憶，受驚之下失聲尖叫。
她丈夫聽到尖叫聲，抄起墩布衝進來。
李琴看到丈夫，鼓起勇氣，拿起鍋蓋幫忙。
最後打死一隻，跑了一隻。
湯媽吸了口氣，“你們家不是住在19樓麼？”
“19樓算什麼。”李琴苦笑一聲道：“我剛才上網搜了搜，別說19樓了，就算三十幾層也不保險。”
湯媽神色凝重。
她也從網上刷到過不少鬧老鼠的視頻，甚至她家超市也進過老鼠。但那次是特殊情況，本來不在她家超市，是追著人進去的。除此之外，一隻都沒見過。
經常找湯媽聊天的那幾個老姐妹，她們家裡也沒進過老鼠。他們小區的大群倒是有那麼幾例，但那幾家跟她都不熟，離得也遠，當時挺害怕，時間一長她也就不當一回事了。
哪想到，身邊就有人家鬧老鼠。
馬晨臉色也有點難看，“老鼠是從哪裡進去的？”
包括癱在椅子上的柳大夫，所有人都豎起耳朵。
“是從空調的出水口進去的。”李琴也沒隱瞞，“我家客廳的出水口在陽臺，平時被雜物擋著，我們也沒留意過。今天一看，管子的一側已經被咬碎了。”
服裝店老闆歐陽靜臉色發白，高聳的胸脯上下起伏，更加波瀾壯闊。
她家在7樓，原本還覺得很安全。
她扭頭一把攥住湯媽的胳膊，聲音發顫，“湯嬸，你能不能把你們家湯圓借我幾天？我保證一定好好照顧它。”
湯圓沒想到這裡還有它的事。
它掃了歐陽靜一眼，收回視線。
看臉只能打65分，但豐胸長腿細腰，打扮的很挺不錯，綜合分數能上80。
如果換成他上輩子，有這麼一個接觸美人的機會，他說不定會心動。
這輩子麼–它看看自己的爪子，舔了舔，蹭蹭臉–還是算了。
湯家挺好的，它還不想換地方。
可如果湯家把它當成可以隨意借出去的物件，即使湯媽和湯曉飛對它再好，它也會離開。
湯媽苦笑道：“湯圓這麼大都沒有離開過我們，突然去一個陌生的環境，很可能會應激。”
“你沒養過貓不知道，應激是很可怕的。我上網查過，應激後輕則精神萎靡，大病一場，嚴重的可能會一命嗚呼。”
幾個人不約而同看向蹲在狗腦袋上的小貓。
傻狗趴的不舒服，狗腦袋動了一下，換來幾記貓貓無影拳。
揍得傻狗嗚咽。
揍完，小貓將爪子在狗頭上蹭蹭，把爪子縫裡的狗毛蹭掉，繼續舔毛。
幾人：“……”
這能應激？
湯媽：“……”
湯媽乾笑一聲，“這不一樣……”
說到這裡，湯媽也覺得有點說不下去了。
她咳嗽一聲道：“小靜，你看群裡那麼多家，也沒多少家進老鼠，你們家不一定就有。這樣，如果你真發現家裡有老鼠，等曉飛下班回家，我讓我們家曉飛帶著湯圓去你家看看。”
湯媽都說到這份上了，歐陽靜也不能再說什麼，待了一會兒，就急匆匆的走了。
片刻後，救護車鳴著笛開了進來，把柳大夫接走。
很快，診所門口，就只剩下兩人一貓一狗。
馬晨道：“王姐，要不把奶豆牽我家去？”
他也是好意，這狗太大了，湯曉飛不在家，如果奶豆不聽話，湯媽一箇中年婦女很難搞得定。
他就不一樣了。他身高馬大，又常年健身，鎮得住它。
“沒事。”湯媽望著一貓一狗笑道：“奶豆怕貓，湯圓能幫我管住它。”
馬晨長這麼大，只聽說過牧羊犬，沒聽過牧犬貓！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既然湯媽這麼說，馬晨沒有再堅持，說了句“有事叫我。”就走了。
湯媽目送馬晨離開，回頭看湯圓一直在盯著某個地方，心跳加速。
難道老鼠猖狂到在大街上閒逛？
湯媽順著湯圓的視線看去，愣了一下。
一隻銀灰色的矮腳貓在垃圾桶邊拱垃圾袋。
垃圾袋被咬開，魚骨頭雞骨頭掉落出來。
矮腳貓舔了舔鼻子，張口就吃。
湯媽情急之下，喊了一聲：“不能吃！”
矮腳貓嚇得炸毛，丟下垃圾袋，頭也不回，邁著小短腿跑了。
別看這貓腿短，小短腿倒騰的還挺快。
就是膽子小了點，還沒傻狗大。
奶豆：？
昨天見到時，還以為是附近人家散養的，今天都餓到翻垃圾袋了，應該是流浪貓。
湯圓在傻狗身上練了練技能，就回超市睡覺。
等湯圓走後，奶豆才敢爬起來，活動活動身體，吃飯喝水。
等了一會兒，不見貓出來，傻狗餘光掃到燈箱，頓時興奮起來，撲到燈箱就是一頓撓。
湯媽聽到聲音，跑出來一看，哭笑不得：“奶豆別撓了！再撓就壞了！”
奶豆一聽這話，不僅沒停下，反倒更興奮，撓的更起勁了。
湯媽：“……算了，你撓吧。”
伴著抓撓聲，湯圓翻了個個身，睡得更香甜了。
到了晚上，湯媽將小貓強制喚醒。
“走，幫我去遛狗。”
湯媽出來的時候，奶豆在咬塑料罩碎片。
看到湯媽的時候，傻狗沒有反應，當它看到湯媽懷裡的小貓時，吐掉碎片，趴下抱頭。
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湯媽哭笑不得，隨後又有點撓頭。
“我怎麼溜它啊。”
湯圓從湯媽懷裡跳出來，直接跳到狗頭上。
它才三四個月，體型比成年貓小一些，但噸位不小，跳到狗頭上時，哐噹一聲。
奶豆被砸的差點背過氣去。
湯媽：“……”
湯媽心虛的看看左右。
她可是答應過柳大夫會好好照顧奶豆的，這麼下去，奶豆活不到柳大夫出院。
湯媽咳嗽一聲，道：“湯圓，柳大夫說了，等他出院給你買一箱罐罐。”
湯圓的耳朵唰的豎起來。
罐罐？
在一箱罐罐的吸引下，湯圓的起床氣被消弭。
湯媽解開狗繩，又有點無措。
遛狗，狗不起來，怎麼遛。
湯媽拉拉手裡的狗繩，“奶豆走了。”
奶豆一動不動。
“喵！”湯圓一巴掌拍在奶豆的鼻子上。
就像擰開水龍頭一樣，大顆大顆的淚珠子順著眼角往下流。
湯媽下意識的捂住鼻子。光看著，她鼻子就跟著酸了下。
“喵~”甜甜的貓叫聲，喚回湯媽的注意力。
湯圓站在狗頭上，歪著頭看著她。
湯媽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竟然從一隻小貓的眼睛裡看到擔憂。
湯媽晃晃腦袋，將腦海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晃出去，笑著摸摸湯圓的頭，“我沒事，走吧。”
湯媽等超市關門了，才來溜奶豆，他們這條偏僻的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
如果換了其他時候，它們這一組合，肯定會引起圍觀。
湯圓臥在狗背上假寐。
突然，湯圓猛地睜開眼睛，與樹幹上的躲閃不及的眼睛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