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一臉感慨，“可不嘛，本來今兒上午就該回來的，我們營長突發奇想，來了場實地演習，這不就拖到現在了。”
“扯遠了，老江，快說說，你小子到底偷樂什麼呢？”程松好奇不已，催促著。
“也沒什麼。”江衛國不好意思笑了笑，“昨天大同鎮來咱們團借車，說要接這批的下鄉知青，團裡派我去的。”
說到這，江衛國來勁了，臉上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這批知青裡有個姑娘特漂亮，艾瑪，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比電影裡的明星還好看。”
程松和李進想象不出，到底能有多漂亮，但電影裡的明星確實很漂亮。
李進問道：“然後呢？”
江衛國更不好意思了，還有些羞澀，“剛才我去附近的生產隊送房租，又碰見她了，你們說我和她是不是有緣啊？”
程松和李進斜眼看他，程松調侃道：“老江，春心動了呀？”
李進勸道：“老江，這麼漂亮的姑娘追她的人肯定不老少，人家周圍還有那麼多知青，能看上你一個大頭兵嗎？”
一聽這話，江衛國臉色一變，掙開兩人，一人踹了一腳，“去去去，我能不知道嘛，要你倆提醒。損友，絕交絕交。”
“別呀，老江。”
倆人嘿嘿一笑，胳膊又搭了上來，哥仨好地湊在一起。
李進抖了抖眉，問道：“老江，都第二次見面了，你就沒問問那姑娘叫什麼名字？”
江衛國記憶立刻被拉回下午，笑著說道：“好像叫趙雲鹿，對人很客氣，笑起來也好看，比山上的花都好看。”
仨人八卦聊得起勁，沒注意身後大部隊走了過來。
聽到趙雲鹿三個字，顧海川朝三人看了過來。
“那得有多好看啊？”李進更好奇了，小聲道：“老江，放假了帶咱去看看唄。”
程松連連點頭，“我也去瞧瞧，看到底是知青漂亮，還是文工團的女兵漂亮。”
聽到三人的話，顧海川不自覺皺起了眉頭，聲音嚴厲道：“別玩了，趕緊回營。”
“是，營長/三營長。”
聽到這聲音，三人立馬腰背站得筆直，表情端正，眼睛正視前方，一點不敢亂瞄。
顧海川搖了搖頭，越過三人走進軍營。
“老顧，你走那麼快乾什麼，等等我呀。”旁邊的二營長沈長峰笑了笑，兩步追上顧海川，湊近了些小聲道：“誒，休息時間你可從來不管他們的，剛還故意湊上去偷聽，你今兒有點不對勁呀。怎麼，認識那知青呀？”
顧海川瞥了他一眼，“沈長峰你很閒嗎？”
叫全名了，看來是生氣了。
沈長峰臉上的笑更大了，一點不畏懼顧海川的冷臉，“老顧，你不會喜歡那姑娘吧？”
顧海川白了他一眼，提步走向遠處的團辦公室。
沈長峰趕忙跟了上去，繼續嘀咕道：“那姑娘剛下鄉，還是來咱們附近的生產隊。”
“額滴神啊，老顧，你故意把人姑娘分到這插隊啊？顧海川，你有點過分了。”
聞言，顧海川腳步一頓，看向沈長峰認真解釋，“我沒有，只是名字一樣，不一定是她。”
話一齣口，沈長峰臉上的笑都快咧到耳後根了，顧海川也反應過來他在詐自己，沒好氣看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
沈長峰心裡那個好奇呀，又追了上來，“我就說嘛，這次休假回來以後，你總是心不在焉的，合著是有心上人了。到底是誰呀，什麼時候帶她給我們瞧瞧？”
顧海川：“……”
人家都還不認識我，怎麼帶你們看？
……
咯咯咯——
清晨下了一場小雨，村莊被白色的薄霧籠罩其中，伴隨著公雞鳴叫，村莊從沉睡中復甦，
褚漣漪不耐煩地翻了個身，趙雲鹿也用被子矇住頭。
張媛媛坐了起來，看了看左右兩邊的大鼓包，打著哈欠，“鹿鹿漣漪，咱們該起床了，待會兒還得上工呢。”
“上什麼工？”褚漣漪翻身看了過來，絲毫不想離開被窩，“不休息幾天嗎？”
趙雲鹿露出頭來，“你忘了昨天支書說的，今天咱們得和其他知青一起下地幹活。”
“這麼早？”褚漣漪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天都還沒亮呢，我媽早班都沒這麼早。”
張媛媛已經疊好了被子，“鄉下是這樣的，雞叫就得起，天亮就下地幹活。你們趕緊起來吧，第一次上工，別留下不好的印象。”
“起床吧。”
趙雲鹿掀開被子，輕嘆一聲，苦日子開始了，一覺睡到天亮的生活一去不回。
趙雲鹿走出屋子，褚漣漪才慢騰騰起床，張媛媛已經走進廚房為大家做早飯了。
肖建國幾人也起床了。
跟大家打了個招呼，趙雲鹿走到院子裡打了一套八段錦，然後用昨天剩下的水洗了把臉，卻聽到廚房傳來爭吵聲。
“可是待會兒大家都要上工，這會兒你們用了，我們就吃不成早飯了呀，而且是我先來的。”
“廚房本來就是我們在用，昨天都跟你們說了，要和我們錯開時間。你怎麼不早點起床，就盯著這會兒和我們搶是吧？”
張媛媛氣得不行，可對面的女同志比她高壯，氣勢上差了一截，明顯落於下風。
“走開。”
女人一把推開張媛媛，霸佔了剛生好火的土灶，趙雲鹿一把推開廚房大門，嚇了屋內兩人一跳。
兩人也看了過來。
那個女知青趙雲鹿認識，叫馮莉莉，和莊靜關係很好，昨晚倆人在院裡蛐蛐了她們好久。
趙雲鹿冷著臉開口道：
“馮莉莉，大清早的你想找茬是吧。昨天你們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連話都不想和我們多說兩句，今天撞一起怪誰啊？”
“但凡昨天多句嘴，說你們什麼時候用廚房，我們也不會和你們撞上。”
“既然你們沒說，那自然是先到先用。現在你擱這嗶嗶什麼，想要我們承擔你晚起的後果，是不是還沒睡醒呢？”
趙雲鹿的強勢，昨天莊靜已經告訴馮莉莉了，但真撞上，馮莉莉還是有些被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