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看得難受,
“阿知姑娘,你且忍忍,我去請皇上。”
阿知一把拉住起身去叫人的芍藥,“不要去。”
芍藥眼睛溼潤,“姑娘,你這是何必呢?”
阿知沒說話,
那個人是他的昭儀娘娘,自己只是他閒時逗樂的一個小宮女,
韓衍不會幫她的,
阿知心思簡單,可也知道帝王是沒有心的,
更不會將那少得可憐的一點心思放在她一個宮女身上,
楊公公從帶她進宮的第一天就告訴過她,
在這宮裡,不該想的東西千萬別想,
阿知跪得筆直,芍藥就在旁邊陪著她,
天空突然炸響,
阿知抬頭看,是煙火在天空綻開的聲音,
可惜,他們跪的這個位置什麼都看不到,
阿知很喜歡煙火,宮裡每年每次的煙火,她都沒有錯過,這是第一次。
阿知全然不知道,因為她,後宮裡的娘娘一個個都已經絞碎了帕子,
起因是席間的時候皇后坐在韓衍身邊看到了他腰上的荷包,
那個荷包做工粗糙,更滑稽的是,連字都繡錯了,上面的竹子也是歪歪扭扭、胖乎乎。
皇后笑著輕聲問,“這是哪位妹妹給皇上繡的荷包?竟如此憨態可掬。”
下方眾人頓時朝皇上看來,離得遠的自是什麼都看不到,但離得近的德妃、淑妃等人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淑妃臉色難看,那個荷包的做工粗糙成那樣絕不會是司織局所做,就連她自己平時隨手做的小玩意都不知比這精細多少。
可皇上偏偏戴出來了,還是在冬至這種宴請百官的重要日子裡。
韓衍隨意撥了兩下腰間的荷包,“是有兩分憨態。”
連著皇后,底下所有妃嬪的臉色都淡了些。
外面落雪了,
一個小太監攜著風雪從外面匆匆進來湊到趙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福趕緊低聲告訴韓衍,“皇上,含德殿剛剛請了太醫,林昭儀有喜了。”
皇后就在旁邊,她自然也是聽到了,臉上淡淡笑意,看不出悲喜。
林昭儀有喜是大事,宴會散後所有人都往含德殿趕去,
御花園是去含德殿的必經之路,
阿知和芍藥遠遠看到一群人過來,
經過剛剛林昭儀的教訓,兩個人都怕了,
跪著往後退了幾步,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躲到了夜色裡,
聽到三道擊掌聲,阿知冰冷的手緊緊抓住將要開口的芍藥,
皇上的鑾杖從她們面前過去,
阿知低著頭,鑾杖裡的韓衍轉著手裡的玉扳指眼眸幽深,自始至終沒有低頭往下面瞧過一眼。
潔白的雪花洋洋灑灑落下,路邊只是跪了兩個小宮女,無人在意。
倒是鑾杖旁邊的趙福看見旁邊跪著的兩個宮女覺得眼熟,像阿知姑娘,
但是下一秒他搖頭了,
阿知姑娘長得有福氣,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且又怕冷,現在應當是在太和宮裡,那兩個小宮女穿著普通宮女衣裳,絕不會是阿知姑娘。
可夜色太黑,阿知跪在夜色裡,旁邊擺了盆花房培育出來的蝴蝶蘭擋住了阿知小半邊身子。
後面跟著的妃嬪中倒是有人眼尖認出了阿知,
她們只當做沒看到,
除非是傻了才會去告訴皇上。
等人都走遠了,芍藥心疼得眼睛發紅,“姑娘又是何必呢?”
在芍藥看來,皇上這麼寵愛阿知,只要她跟皇上開口,她也就不用受這個罪了,
已經跪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