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黛麗拉小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係。”
安德魯神色如常的引導許靜姝往休息廳的方向走。
許靜姝偷瞄了幾眼安德魯。
他長得很周正。
如果不是身上配著各種鋒利武器,很難將他和幫派的人聯繫到一起去。
感受到了許靜姝打探的視線,安德魯小聲解釋。
“我和黛麗拉小姐只是上過幾次床,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關係。”
許靜姝微微張著嘴。
按照她的認知。
只有是那種關係的男女,才能做到最後一步。
就像她和雍景堯,即使沒有愛情,還有婚姻這層羈絆。
安德魯和黛麗拉,沒有愛情,也沒有婚姻。
他們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這段關係,只是滿足黛麗拉小姐的喜好。”
“請夫人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先生,我不會背叛先生的。”
她眨了眨眼睛,打字。
「她喜歡你嗎?」
安德魯扯了扯唇:“嚴格意義上講,我只是黛麗拉小姐的床伴之一。”
“他們這種人,怎麼會在意一個出身底層的人呢?”
“能被黛麗拉小姐看中是我的榮幸,我和她的關係,僅限於此。”
安德魯回頭望向交談甚歡的人群,“他們有屬於他們的世界,而我,無論如何都無法融入。”
“黛麗拉小姐最後會選擇一個和自己地位、實力相符的男人結婚。”
“而我,只是她人生的一個過客罷了,不,甚至連過客都算不上。”
許靜姝能看出安德魯眼中的落寞。
其實,她又比安德魯好到哪裡去呢?
許靜姝收回視線,指了指休息廳的方向。
「我想快點過去。」
“好。”
安德魯點了下頭。
沒走出幾步,一個神情倦怠的女人走了過來,眼皮都沒抬:“許靜姝,是吧?”
女人憂鬱地攏了攏頭髮:“跟我過來吧。”
這次,安德魯沒有阻攔,而是任由女人要帶許靜姝離開。
許靜姝疑惑地看一下安德魯,安德魯小聲提醒:“她就是雍景堯先生的母親託尼婭。”
許靜姝一愣,不等她用手機打字,託尼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我只有1/3的華裔血統,不用因為這點事,和我攀親結故。“
“從一開始,我就不同意阿堯和你結婚。”
“霍特家族雖然人丁稀薄,但也不至於拿繼承人的婚姻去填補這點小失誤。”
話裡話外,託尼婭透著難以言表的憤懣。
而許靜姝,儼然成為了託尼婭這股怨氣的始作俑者,也是唯一可以發洩的對象。
許靜姝絞著手指。
雍景堯,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她有點撐不住了。
比起雍景堯,霍特家族的其他人顯然可怕上萬倍。
她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爸,人到了。”
託尼婭推開書房的門。
書房裡坐著一位白鬍子老頭,長得好像聖誕老人。
可他的黑眸如同深不見底的泥沼,冷得可怕。
看的時間越久,彷彿就要把人吸進去。
老人蹣跚的拄著柺杖朝許靜姝走了過來。
柺杖上兩條火紅色的蟒蛇盤踞在一起。
蟒蛇的瞳孔處鑲嵌著兩個藍寶石。
像是有了靈氣,緊盯著許靜姝。
彷彿下一秒,就能吐出蛇信子。
許靜姝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孩子,過來吧,過來坐。”
不等許靜姝離開,託尼婭已經關上了門,反鎖。
“按照華國的規矩,我們應該給你和阿堯辦一場的盛大婚禮。“
“婚前,也應該去許家接親,把你風風光光的接回來。”
“但是孩子,你清楚,我們,和普通家庭不一樣,對嗎?”
許靜姝顫抖地點頭。
老爺子笑了笑。
明明是和藹可親的面容,卻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他撫摸了一下手杖的家徽。
“我想你一定聽許多人問過你這個問題,為什麼是許家?為什麼是你?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有沒有告訴你,許家為什麼會和我們聯姻?”
許靜姝搖了搖頭。
這一點,許父真的沒有告訴她。
他只說了霍特家族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好惹的,叫她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老爺子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許靜姝的反應。
“我們在澳門有一些生意,你的父親許振邦,去年正好攜他的夫人去那兒的娛樂城消遣,碰巧,進入了我所在的貴賓廳,接下來的事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很欣賞華國人,可是像您父親這樣利慾薰心,見風使舵的人不多了。”
“以一個秘密來換得家族的榮耀,以自己親生女兒的自由來獲得對方的信任。”
“你的父親,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對嗎?”
許靜姝握緊手指。
她知道,自己是被許振邦給賣了。
“賭徒哪有什麼良心,說他是華國人,都是丟了華國人的臉。”
託尼婭懨懨地坐在一旁,蹺著二郎腿。
“今天叫你來沒有別的事,就是叫你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認清自己的位置。“
“說實話,現在就算做掉你,許家也不敢多說一句。”
“既然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更不要把你在許家學到的不良習慣,和在外面接觸到的烏煙瘴氣的東西帶到家裡。”
“託尼婭,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老爺子輕撫了一下許靜姝的頭髮。
許靜姝還沒有來得及躲,就被一雙寬厚有力的手掌死死按住肩膀。
無法掙脫。
“孩子,不用擔心,這4年,我會保許家無恙,自然也會護住你的安全。”
4年?
那4年之後呢?
許家偷聽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許靜姝想問又不敢問。
這個天大的秘密決定了她的生死,也決定了許家的興亡。
託尼婭的手機響了兩聲。
她看了一眼手機,神情閃過一絲緊張:“爸,我要去看看阿瑾。”
“好,你去吧。”
老爺子起身,向許靜姝伸出手,“能陪我出去走走嗎?孩子。”
許靜姝不敢拒絕。
她扶起老爺子的右手,跟著他走到書房的陽臺。
推開門,有一個畫廊式的通道,直通遠處圓拱型的庭院。
“聽說你在博物館找了個兼職。”
許靜姝一愣,沒想到自己這點小事都已經驚動到了老爺子。
換句話說,她的一舉一動不僅受雍景堯的控制,也被霍特家族上下所有人監視。
許靜姝整個人都僵直了。
“不用擔心,我很欣賞你的舉動,你比你的姊妹強多了。“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
老爺子微微弓下身子,輕拂著臺下的月季花。
“不要怪託尼婭冷言冷語。“
“其實,她還有一個兒子,是雍景堯的雙胞胎哥哥,可惜,那孩子從小就是個藥罐子,體弱多病,難成大器。”
“託尼婭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阿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