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站起身來,看了看他們緊握在一起的雙手,輕嘆一聲,無奈的轉身而去。
沈夫人卻立馬牽著自己兒子的手,又一臉心疼的看著喻瑕,“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你若是能嫁給長庭,一定比程綰更為般配,你放心,阿姨一定會讓你成為沈家的少夫人。”
喻瑕低著頭沒有說話,不僅收斂了身上的那些尖銳,更連帶著脾氣都沒了些許。
“一切都聽沈夫人。”
眼前人如此乖巧的樣子,更襯得程綰乖張無比。
“真是個好孩子。”
沈夫人順勢又摸了摸她的臉龐,語氣心疼更深,“你剛失去了孩子不久,如今怕是身體哪裡都不太舒服,最近外面的風言風語又多,想來你也是不想面對的,那不如便陪我一起住在這,兩耳不聞窗外,只顧自己眼前。”
“生活在這裡?”
喻瑕有些驚訝的開口。
沈家宅院並非是普通人家,自然能夠住在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與沈家有著關聯。
她雖然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可相比較而言,作為曾經差一點要成為沈家兒媳的程綰,都不曾主動被沈夫人和沈先生留在宅院,可她卻被留下了。
這就說明在沈夫人的心中已經潛意識的將面前的女孩作為了自己人,也說明沈夫人是接受了她的。
“他和他爸都是一個德行,在外忙起事情來許久都不回家,我一個人在這住著也無聊,便同我一起住,可以和我說說話,解解悶如何。”
沈夫人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哪裡還容得了喻瑕拒絕,喻瑕也順水推舟,便順勢留在了沈家宅院當中。
雖說沈夫人選擇了眼前的喻瑕,卻也不得不解決程綰。
晚上一起吃完了飯,沈夫人送沈長庭離開時卻拽著他的胳膊說了好一會悄悄話。
“你記得我同你說的這些,我可是聽說了程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在程綰一個人的手上,你像往常一樣好好哄哄,就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想來她不會計較的。”
聯姻的女人而已,一般不過是娶回家中當個花瓶一般看著,覺得心裡高興即可,若是有了分歧,說兩句話安撫一番,也不會出事。
“好,我知道了。”
即使白日里發生那樣的事,程綰如此委屈的被母親帶走,沈長庭卻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甚至從沈家回來後,又約了自己幾個兄弟出去喝酒,都不曾主動的先回到他們二人的公寓瞧瞧程綰是否還在?
深更半夜。
喝醉了酒的他獨自一人回了家中,醉醺醺的打開門,瞧這房間裡漆黑一片,他還嘟囔著。
“老婆,怎麼不開燈?我今天高興,就同他們多喝了兩杯,回來晚了,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我保證我以後不會了…”
他解開了自己的西裝領帶,又褪去了外套,就這樣隨意的扔在地上。
走到沙發,仍舊沒有看到那個曾經只要自己不曾歸家,便會一直熬著等他回來的女孩。
他晃了晃頭,看著房間裡有些空曠,可在酒精的洗禮下,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哦對,你還在生我的氣,沒關係老婆,這世間除了你,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你不要吃醋,不要在乎別人的說法,那些不對,我喜歡你,我喜歡的是你…”
嘟嘟囔囔的,他卻躺在沙發上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日。
受罪清醒後的頭腦格外的疼痛,他揉了揉有些落枕的脖頸,朝著程綰的臥室大喊著。
“老婆,寶寶,程綰,我的頭好痛,替我泡個蜂蜜水。”
從前每次出去應付,回來的時候一直都有程綰親自配好的蜂蜜水,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宿醉所帶來的痛苦。
而這次卻體現了個遍,
沈長庭又喊了幾聲,卻仍舊沒有等待對方的回應,他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走到了門前。
“程綰?”
聲音里布滿了疑惑,又帶著幾分不滿。
“你還在生氣,我不是都跟你解釋了,我和喻瑕兩個人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那些聊天記錄我可以跟你解釋,而且…我真的不想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破壞你我的關係。”
他耐著性子,又哄著她,“大不了往後我和她不再往來,如果你實在在意的話,我把人送走,以後再也不相見行嗎?”
房間裡靜悄悄,根本沒有任何聲音。
他煩躁的皺了皺眉,又扯了扯脖領處的衣服,將袖子挽了上來,又拍了拍門,聲音明顯比剛剛大了些。
“程綰,你知道我的脾氣,你乖乖出來,別逼著我生氣。”
這招百試不爽。
程綰心中無論如何委屈,只要他一擺出一副如果她肯低頭,自己就不會要她的模樣,不管她心中有多委屈,都會第一時間撲過來。
可這次卻毫無作用。
關著的臥室門,仍舊沒有半分反應。
甚至房間裡都沒有任何聲音。
沈長庭也顧不得,之前答應過程綰不會輕易擅闖她的房間,然而這一推開門,卻徹底傻眼了。
原本裝滿了衣服的衣櫃間此刻空無雜物,房間裡的東西也幾乎被人收拾的整整齊齊,屬於程綰的個人物品也徹底的消失在這間公寓當中。
他有些慌亂的走到客廳,發現因為要作為婚房,而在客廳當中佈置了些許,那些裝扮如今此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甚至之前程綰準備了些許二人生活的用品,此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在程綰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有點像家的房子,此刻又徹底回到了原本的樣子,冰冷而沒有任何一絲人氣。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是有些不肯相信,試圖聯絡程綰,卻發現自己的電話早就已經被她拉黑。
短信,微信,所有能夠聯絡上程綰的社交他都一一試過一遍,可結果不出意外全都被拉黑刪除。
唯獨只有桌上放著一張便籤,“我們分手。”
簡單的四個字是他們最後的結尾,也給他們這段始終不平等的感情,畫上了一個句號。
此刻他卻有些慌亂。
這到嘴的鴨子,難不成還要讓它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