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雲聽在岑濯羨懷裡整整哭了五分四十秒,恰好是岑漱冰在樹蔭下抽根菸的功夫。
岑漱冰煙抽完,岑濯羨的電話就響了。
抱得難捨難分的兩個人剛好分開道別。
岑漱冰倒是覺得沒什麼。
兩情相悅麼,愛情故事裡都這麼寫。
岑漱冰碾滅菸蒂,懶得管園子裡的賓客。
直接回了房間看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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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後,岑濯羨送完賓客,又給桑雲聽發了個消息,出了個主意:
【聽聽,你不是在找實習單位?如果能進KBN的深度調查組,說不定能知道你哥現在在哪。】
桑雲聽回覆:
【KBN每年名額有限,很難進。】
【我之前郵箱投過一次簡歷,還讓夏晚凝幫我內推了一回也沒過。】
岑濯羨那頭過了半個小時才回復:
【我現在不方便動總部的關係幫你進KBN。】
劉思清私下敲打過桑雲聽好幾次,要和岑濯羨保持距離,這樣一來,岑濯羨更不方便出面。
岑濯羨:
【不過據我瞭解,岑漱冰的舅媽在傳媒界影響很大,你的簡歷我看過,進KBN的資格肯定是有的,只是缺個機會,不如麻煩他幫你遞個簡歷?】
岑濯羨這麼說也不是沒根據。
相比於年少氣盛,這兩年岑濯羨一直在華東,兄弟二人見面少,摩擦也少了很多。
岑濯羨這次回園子也聽丁照琴提過一嘴,說岑漱冰這兩年脾氣好了一些,對桑雲聽都沒那麼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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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劉思清依然讓桑雲聽給岑漱冰送宵夜:
“少爺,你晚上沒吃飯,清姨讓我給你送點吃的。”
桑雲聽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岑漱冰不理人,也不開門。
按照桑雲聽往常的經驗,她不能走。
她一旦把東西放好了離開,過一會兒岑漱冰就會開門找茬,重新把她叫回來。
果不其然,等了不到五分鐘,岑漱冰把門打開了。
“算你識相。”
岑漱冰看見桑雲聽還站在門口等他,輕嗤一聲。
如果按照桑雲聽在上海上學時的脾氣,碰見岑漱冰這種人,不僅不會忍,還會直接把托盤扣到岑漱冰腦袋上。
但當她以“資助生”身份進入岑家,又和岑漱冰在同一所高中後,共享了他不少教育資源。
岑家給岑漱冰請了很多優質的家庭教師。
那是她花光父母的積蓄也請不著的人,有了白蹭的學習機會,她為什麼不牢牢把握?
她勤勤懇懇地履行著伺候大少爺的職責,在他的頂級教育資源加持下,直接跳了一級,十七歲就考上了傳媒大學。
不僅比同齡人多賺了一年的時間,還學了馬術,高爾夫,網球,大提琴,防身術等各種燒錢運動愛好。
雖然這些愛好當下沒什麼用,保不齊哪一天就能頂用了呢?
“晚上人多,來不及做。”
桑雲聽進了岑漱冰的屋子裡,才解釋了一句。
她剛才因為桑承樾的事,短暫地偷了下懶。
回後廚的時候,丁照琴問桑雲聽有沒有看見岑漱冰,她有點心虛。
岑漱冰晚上回園子前就給她發過消息,說想吃黑松露奶酪。
這個做起來簡單,但對食材要求很高。
晚上宴會劉思清不准她去前廳,再說這麼多人,她哪來的功夫專門給岑漱冰現做?
她索性就當做沒看見。
桑雲聽猜測岑漱冰現在沒給她好臉色,也是因為這個。
園子主樓的二三層都是岑漱冰的地盤。
岑漱冰往客廳沙發上大喇喇一躺,打開電視裡的球賽,衝桑雲聽揚了揚下巴。
意思就是:
“哥不想廢話,你快點做飯。”
桑雲聽把托盤裡的手套拆開,切了小塊奶酪,搭配恰巴塔,西班牙火腿,巧克力和新鮮的草莓青提,夾到一起,擺盤到一個精緻的小碟子裡,放到岑漱冰手邊。
岑漱冰吃了兩個就有點膩了。
他喝了口茶,看著桑雲聽還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裡的餐具。
長長的睫毛因為溼潤,沾到一起。
也不知道為什麼哭這麼久。
岑漱冰明知故問:
“桑雲聽,你眼睛這麼紅,得紅眼病了嗎?”
岑家的傭人如果得了傳染病是不能伺候人的。
桑雲聽取下手套,揉了揉眼睛:
“不是的,我剛才哭過,還有點沒恢復過來。”
“哦。”岑漱冰將茶放到一邊,換了兩個臺,才問,
“哭什麼?”
桑雲聽一雙明湛湛的眼睛和岑漱冰對視。
如果不瞭解她的人,看見這雙眼睛,一定會覺得她是全世界最真誠,最純潔,最無瑕的女孩。
偏偏岑漱冰最會看人。
桑雲聽也算伺候他了三四年,在他這兒白嫖了那麼多教育資源。
她就不是個單純的人。
“沒什麼。”桑雲聽很快又斂眸,低頭去收拾桌上的餐具,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實習了,找不到工作,有點發愁。”
“你確實該發愁。”岑漱冰隨口說,
“當年讓你選個熱門專業,你非選新聞,現在就業難也是意料之中。”
他抽了紙巾擦擦手,表示自己吃飽了:
“剩下的別浪費,你吃吧。”
桑雲聽“嗯”得應了一聲,溫順又乖巧地坐在岑漱冰旁邊,慢條斯理地用蜜瓜卷著火腿。
岑漱冰的電視節目從球賽轉成了戀愛片。
這部戀愛片桑雲聽之前看過。
女主角因為工作,一次一次去找男主,兩個人產生交集,發生愛情,最後he。
典型的披著職場皮的戀愛劇,同事們從頭到尾都是戀愛推動的工具人。
電視上播放的是第一集。
女主求職被拒,壓力大,在大雨中痛哭。
男主的車路過,看女主淋溼了還很可憐,就重新給了她一個面試機會,然後女主當場就被錄取了。
同時,在面試過程中,男主也因為女主出色的能力而一見鍾情。
毫無邏輯的爛片。
岑漱冰偏頭看了眼同樣和他盯著電視屏幕的桑雲聽,總覺得怪怪的。
桑雲聽慢吞吞地吃著蜜瓜,思考再三,終於問:
“…她這樣算是潛規則嗎?”
“當然。”岑漱冰眼睛還在電視畫面上,蹙著眉,
“都進面了,你當公司HR是白養的?不行就是不行,HR那關面得稀爛,到總裁面前就能開掛了?”
桑雲聽用小叉子碾著火腿:
“那她跟總裁是情侶也不行嘛?”
“跟資本家談感情,也太扯了。”岑漱冰想了想,回答,
“如果睡了的話,得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