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不錯,就是腳上的刑具不太合適。”
沈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誰說的,高跟鞋配禮服是最合適的。”
周挺歪著頭笑了,貌似認真地回答:“你不覺得穿平底鞋的話,萬一被騷擾了,跑得比較快?”
沈玉回答:“今晚我是去凌家,跟凌北寒他爸媽吃飯。”
周挺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哦,要進賊窩啦……那更得穿平底鞋了!”
沈玉氣笑了。
周挺卻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禮物盒子,“送你的。”
周挺看著沈玉坐在沙發上,她將鬢角的碎髮捋了在耳後,露出如玉一般的臉蛋,修長纖細的手指靈活地拆開絲帶。
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一雙紅色的小方跟鞋。
到底是怎麼想的,要送她一雙平底鞋呢?
沈玉意外地看了周挺一眼,“這是你送我的?為什麼?”
周挺拍了拍輪椅,“我的四輪已經變成了兩輪,今晚是不能做護花使者了,希望你自求多福,遇到渣男的時候跑得快些。”
沈玉抬眸望向周挺,嘴角微微翹了翹,鄭重地說了句,“小哥,謝謝你。”
周挺苦笑了一下,“要不把小字去掉,直接叫哥?”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他在想什麼,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俯身抱了抱他的肩膀。
“你和周舟,永遠是我最親的人……”
說完沈玉起身,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司機早早地等在車庫門口,見到沈玉禮貌地躬身。
她側身坐進後排座位,將一雙長腿優雅地收回車內。
後排的座位上放著一件西裝,觸感細滑的面料,精緻的走線。拿起衣領的瞬間,她的鼻子聞到一股淡淡檀香氣,不用問,是周挺的。
她將衣服領子理好,折得板正了又放回原位,眼睛看向窗外。
凌家的別墅在城南,自從附近建了機場,這一帶的房子和別墅就變成了燙手山芋,賣也賣不掉。
其實凌家資產的縮水不止這一處房產,由於經濟的原因,貸款買下土地後遲遲不能動工,華東幾個省市的房地產資金不能迴流,而銀行的利息還要還,凌家已經在走下坡路,這也是凌北寒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新出路的原因。
司機開得又快又平穩,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凌家的門口。
門開著,也並沒有人等在門口。
沈玉下了車,徑自上了臺階,聽見身後司機說道:“沈小姐,二少說了,要是有什麼情況,我就報警。”
來凌家吃飯的確是一場鴻門宴,這種擔心也不是無緣無故,但是報警就太誇張了。
她被單純的司機逗笑了,“好的。”
沈玉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凌北寒的母親,開門一見是沈玉,立刻往客廳引。
“小玉啊,你來啦。”
看著梁欣虛偽的笑,沈玉微微點頭,“阿姨。”
恍惚間,沈玉彷彿回到前世那天。
那天也是這樣,凌北寒的母親梁欣熱情地為她開了門請她坐下,轉頭吩咐保姆倒茶。
保姆手捧著天青色的汝窯茶壺,將澄清的茶水倒滿八方杯。
梁欣有些不滿意地‘嘖’了一聲,隨即堆滿笑臉對沈玉說:“你看,這些下人一點規矩都不懂。”
酒滿水半這點禮儀,按理來說管家阿姨們上崗前都有培訓,她們不會不懂。
沈玉清楚,按梁欣對她的認知,她還是那個純真善良又缺愛的女孩,只要誰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就會全心全意地付出,絲毫不會懷疑對方的目的。在梁欣他們一家子的眼裡,她懂事好拿捏,只要他們略施小計就能把她按扁搓圓。
沈玉笑了笑,“規矩都是主家教的,如果是真不知道倒也沒什麼,如果是主人授意的看人下菜碟,那就有些可惡了,您說是吧?”
被不鹹不淡地噎了一句,梁欣尬笑了一聲,“怎麼會呢?這個阿姨呀就是冒失……”
梁欣一邊說,一邊有些詫異地觀察著沈玉。梁欣並沒有請她用茶,而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湯,用一雙精明的眼睛盯著沈玉,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聽小寒說你們打算開公司的事情了,我想,你們的事情也快點定下來吧,這樣,你們倆個,一個在外面打拼事業,一個就安心照顧家庭,這樣子安排麼,對家庭是最好的。”
沈玉並不想放棄自己的實驗,也不想自己多年來的研究就此荒廢,從前她也不知道怎麼反駁梁欣的話,只把這些話堵在心裡,自己生悶氣。
這一次,沈玉聽完彎唇一笑。
“小凌總認為合作開公司的事情跟我們的私事衝突?如果是這樣,他可以提出來,我們好聚好散。至於其他的,我目前沒有這種打算。”
梁欣的笑有些掛不住了,雖然她完全看不上沈玉這種破落戶家庭出身的女孩,尤其還是個父母早亡的孤女,說白了,無權無勢,無依無靠。
“你們沒有結婚的打算?”
沈玉勾著嘴角,“應該說,在完全瞭解一個人之前,我沒有打算這麼早就結婚。”
梁欣的優越感不容許別人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她,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意地斜了沈玉一眼,“我看你啊,也老大不小的了,可別只顧著搞研究,最後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呀。”
沈玉笑了笑,“您說得對,年紀確實會越來越老。可是,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人一定要結婚,我單身活得也很自在,難道就為了去伺候別人而結婚嗎?那也太傻了。更何況國家培養我一個研究生,不是為了給任何人當保姆的,我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梁欣眼中已經掩飾不住煩躁和厭煩,“女人麼,最好的歸宿就是趁著年輕漂亮嫁個好男人,早一點生孩子。俗話說,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沈玉再次被逗笑了,“您說得對,凌家的產業遍佈國內多個省市,寒哥精明又能幹,看得出來梁阿姨算是嫁得好的,梁阿姨和凌叔叔結婚多少年了?”
梁欣端起茶盞,頗有些得意,“快三十年了。”
沈玉長長地‘哦’了一聲,“凌叔叔對您一定很好吧?凌家的產業都是記在您的名下吧?”
梁欣的手明顯地一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