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和紅藥大驚,犯難道:“小姐,我們…”
“行了,我不喜牆頭草,你們回去問清楚侯爺,是去是留,自己決定。”
南玖鳶說完就回去準備補覺。
看秦嬤嬤剛才的反應,估計快要憋不住了。
她得養足精神,後面還要捕蛇呢。
綠意和紅藥見狀,關好房門,便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
怡華苑。
柳兆怡正溫柔地給南甯揉肩。
她笑意盈盈地問:“老爺,邙衍夫子請來了嗎?”
南甯臉沉了下來,“還沒,邙衍夫子喜愛遊山玩水,行蹤飄忽不定,我已經發散人手到處去找。對了,既然鳶姐兒回來了,她的及笄禮也要開始準備了,到時候我再邀請太子過來。”
柳兆怡嗓子一緊,笑臉差點兒掛不住,“老爺,怎麼這麼急?”
歌姐兒傷勢還沒好呢,萬一太子真的被南玖鳶勾引了,她怎麼辦呀?
柳兆怡真的恨死南玖鳶了。
這死丫頭真是邪門兒,一回來就連累歌姐兒受傷、星哥兒被罰,真是災星。
她正要說什麼,外面響起綠珠提心吊膽的聲音:“不好了,老爺、夫人,小少爺出事兒了!”
柳兆怡蹭得掀開簾子,橫眉怒目道:“胡扯什麼!早上我看星哥兒好好的。”
綠珠更害怕了,嘴巴都顫抖了,“夫人,剛才長福過來彙報,小少爺喝完藥後就狂性大發,還往自己身上扎刀子…”
南甯也坐不住了。
這畢竟是自己心愛的兒子,以後還要指望他光耀門楣呢。
他自然十分關心。
這下子,兩人都緊張起來。
“快,我們去看看!”
南甯率先走在前面。
柳兆怡的心瞬間沉下去,差點兒暈厥過去。
她哭了起來,“老爺,萬一星哥兒出事了,我也不願活了。”
南甯也心慌不已,強撐著安慰她:“沒事兒,星哥兒身體一向強壯,頭疼發熱都很少,我們先去看看。”
他們剛踏進廂房,就聽到南昂星在嘶吼,“誰讓你得罪了我?拿命來償,去死吧!”
說完,他瘋狂地往手臂颳了一刀。
頓時,鮮血直流。
南昂星見此,越發癲狂,下手更狠了。
南甯猛衝上去,朝他後脖子一個橫劈。
南昂星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星哥兒!”柳兆怡失聲尖叫,緊緊揪住帕子。
旁邊的綠珠手疾眼快地攙扶著她,擔憂道:“夫人,您可不能有事兒,小少爺還指望著您呢。”
南甯抱著南昂星放在床上,對長福呵斥道:“還不快去請方女醫!”
片刻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揹著藥箱,急切地跑進來。
她向兩人請安後,便給南昂星號脈。
“方女醫,星哥兒到底怎麼回事兒?”柳兆怡抽泣著問。
“小少爺應該是中毒了。”方女醫緊皺眉頭。
她端起桌面的藥碗,手指沾了點剩餘藥汁,湊近鼻子聞了聞。
“咦,這不是我開的方子,裡面還多了一味鐵海棠。”
“什麼?鐵海棠,府裡沒人種海棠呀。”南甯板著臉思考道。
綠珠猛地叫起來,“老爺、夫人,大小姐園子裡有幾株海棠花。”
跪在地上的長福似乎想起了什麼,嘀咕道:“難道是她?”
柳兆怡一聽,頓時大駭,“你說什麼?”
長福害怕得顫抖起來,“我…瞧見了大小姐的丫鬟福寶在廚房裡鬼鬼祟祟的…”
此時,南昂星捂著頭嚎叫起來。
“爹、娘,救我!我好痛!”
突然,他又好似變了個人,陰森地笑起來,“你小子,下來和我做伴吧,桀桀桀!”
柳兆怡臉色煞白,忍不住撲上去,“星哥兒,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嚇娘啊!”
南昂星一把推開她,尖銳的嗓子響起來,“滾開,你這個妖婦!他的命是我的!”
眾人不禁毛骨悚然。
難道,南昂星中邪了?
南甯越想,面色越發凝重。
此時,南昂星跳下床,拔出尖刀直抵咽喉,猙獰一笑。
“來吧,都來陪我下地獄吧!”
說完,他一刀刺向柳兆怡。
柳兆怡嚇得魂不附體,側身躲避,心疼地喊:“星哥兒,我是你娘呀,你看清楚。”
“老王!”南甯急躁大叫。
管家王叔從窗外跳進來,快速地鉗制住南昂星。
柳兆怡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天爺呀,要懲罰就罰我吧,別傷害我的孩子呀!”
母子連心,看到南昂星受苦,她自己也心如刀割。
如果可以代替星哥兒受苦,她願意折壽十年。
此時,翠環扶著南沐歌進門。
她滿臉淚水,大紅縐綢棉斗篷上面一大片淚漬。
“娘,我聽說星弟出事了,他怎麼了?”
到底是親姐弟,感情就是不一樣。
“方女醫說他中毒了,我看他更像中邪…”
話還沒說完,她傷心地用帕子抹眼淚。
“什麼?中邪?難不成是大姐姐…”南沐歌突然捂住嘴,搖搖頭,“不會吧?畢竟陛下都認為她是福星,又怎會不廕庇南府呢?”
這話觸發到南甯的神經線。
他恍然想起十年前,柳兆怡意外小產,就是因為南玖鳶這個災星,清虛道長說是她衝撞了胎氣,才讓七個月的男胎保不住。
可是,她剛回府那天,陛下才下旨嘉獎,騙子道士也被抓,自己原本以為事情都過去了。
不曾想,如今還禍延南昂星。
思及此,他渾身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南甯緊緊攥住拳頭,青筋暴現。
若真是如此,這個孽女非死不可。
即使得罪陛下,他也不可能拿兒子的命來換這個災星。
柳兆怡哭得悲痛欲絕,“怎麼會是鳶姐兒?不可能…”
這時,下人來報,清風園的秦嬤嬤有重要事稟報。
他現在正煩著怎麼處理南玖鳶,哪有空見這個老婆子。
“不見!讓她滾遠點兒!”
下人有點為難,“可是,她說有關於小少爺的事要說…”
南甯眉心一動,不耐煩地讓她進來。
他直截了當地問:“你知道關於星哥兒什麼事?”
秦嬤嬤眼睛不敢亂看,誠惶誠恐地低下身,顫聲道:“老爺、夫人,老奴要告發大小姐,謀害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