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河故意避開趙彥。
他選擇了一條只有學校內部人士才知道的隱蔽小徑,這條小路蜿蜒曲折,最終通向一個不起眼的小門。
他輕巧地穿過這個小門。
一走出小門,望星河便隨手招停了一輛出租車。
他坐進車內,對司機簡潔地說道:“師傅,去華蘭小區。”
司機爽快地回應:“好咧。”
隨著車子啟動,望星河的目光投向了窗外,京都的繁華景象在他眼前一一掠過,但他的心中卻陷入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空洞沉默。
他的姐姐是他大三那年結的婚。
他的姐夫和姐姐是大學的校友。
華蘭小區在京都四環。
他的停在小區門口。
大四那年他經常來,這個小區外有他的人臉識別。
“歡迎回家。”人臉識並沒有給他刪除。
望星河踏入的瞬間,門口的保安便開始敬禮。
望星河走進華蘭小區。
猶豫了片刻,又走了出去。
在門口的超市買了兩盒桃花膠,兩盒茅臺,兩條中華。
拎著走了進去。
來到熟悉的單元樓門口。
星河正要敲門,卻聽到屋內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是他姐夫的聲音,都是壓抑疲憊:“望明月,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我合夥的公司剛起步,京都的競爭有多大?我這麼努力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望星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本不想偷聽,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明月,安心備孕,咱媽等著抱孫子呢。你要是覺得不放心,把星河從青城叫過來,跟著我在公司看著我不就行了?”姐夫的聲音中帶著懇求。
“星河是你弟弟,你總不能連他都不信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望星河的腳步徹底粘住了。
接著,他聽到了望明月陰沉的聲音:“叫他來了,孩子更懷不上了。”
“就算懷上了也得流產。”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刺入瞭望星河的心臟,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將手中的禮物放在了門口,沒有敲門,默默地離開了。
出了華蘭小區,望星河望著春日的驕陽。
心裡像是缺了一個洞。
那裡的洞已經潰爛,疼得他心口發疼。
“剎——”急速的剎車聲。
一輛黑色的埃爾法停在了他的面前。
兩個戴著墨鏡的黑衣人從車上下來,不由分說地將他帶上了車。
在車內,他面色平靜地望向坐在後座的陌生男人,那個男人看起來英俊,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讓人不舒服的銳利。
“為什麼抓我?”望星河的聲音中帶著冷漠,他的眼睛裡沒有恐懼,只有淡淡的審視。
好看男人挑了挑眉毛,打量著望星河,問道:“你和陸景澤,是什麼關係?”
他的目光刺眼而直接,似乎想要看穿望星河的靈魂。
很令人不舒服,打量之後,是極具侵略性。
更令人不舒服。
望星河的語氣平靜如水,他淡淡地說道:“素不相識。”
那個坐在埃爾法後座的男人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他輕蔑地笑了笑:“哦?”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懷疑和不信任。
埃爾法開到了郊區的別墅。
望星河被關到了負一層。
手機被他們搶走。
他們在不停的查找著關於陸景澤的蛛絲馬跡。
可很遺憾,連張照片都沒找到,很普通的消費記錄,很普通的日常。
甚至連電話號碼和其他軟件的聯繫方式都沒有。
季玉衡很詫異,怎麼可能。
現在他的手下很明確的告訴他,眼前這個叫望星河的人收留了陸景澤將近兩個月。
這兩個月,竟然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
絕不可能,肯定被眼前的小子提前藏好了。
“一千萬,只要你能拿出證明你和陸景澤關係不清白,我給你一千萬,這可是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季玉衡拿出一張黑卡遞到他的眼前。
望星河閉上眼,有些累:“我和他素不相識,你要殺要剮隨便吧。”
望星河真的累了,隨他們折騰吧,髒了就髒了,死了就死了。
他閉上眼,往凳子上一靠,真的隨他們說什麼,他也不聽了。
一邊的狗腿子對季玉衡道:“季爺,不如你發個視頻給陸景澤,看他什麼反應。”
季玉衡斜他一眼,掏出手機,點開陸景澤的頁面,拍了一段望星河靠在凳子上閉眼的視頻。
……
此時的陸景澤正在陪著老太爺吃下午茶。
老太爺旁邊坐著一個氣質文雅的大小姐,兩人正有說有笑。
“滴——”手機響起。
點開讓他噁心的季玉衡頭像。
那是一段視頻。
視頻中,望星河穿著白色毛衣,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
顯得單薄而瘦弱,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陸景澤的心微微一顫,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
沒有在爺爺面前露出任何破綻。
“我看瀟瀟啊,是越看越順眼。”老太爺看向陸景澤:“你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把人娶進門。”
陸景澤面上是不動聲色的笑。
“爺爺,我才21歲,先穩住事業,再娶也不遲啊。”
“我大學都沒畢業呢。”
陸老爺子看著在自己眼前乖順的人,扁了扁嘴:“大學而已,一張畢業證,有和沒有都一樣。”
“你能考進清北本身也證明了你的實力。”
“瀟瀟啊,以後有事沒事多來看看爺爺。”
被叫的女子臉上管著淺淺的笑意:“爺爺,就算不因為景澤,我也會常來的,您可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在我心裡,您和我親爺爺一樣。”
“好孩子,當初大院那一群孩子,爺爺就看你順眼。”陸老爺子被哄得心花怒放。
陸景澤卻有些不耐。
只是面上依舊掛著優雅的笑容,雲淡風輕的和兩人談論著天南地北的話題。
時間一點點過去,季玉衡看著時間。
已經過去整整五個小時。
季玉衡的耐心終於耗盡,他冷笑著拋出了一句充滿諷刺的話:“不知道是真的沉得住氣,還是真的素不相識。”
季玉衡看了眼毫無生氣,毫無波動,就好像真的一心求死的人,挑了挑眉頭。
把手支起來揮了揮。
手下人秒懂季玉衡的意思,急忙都退出了地下室。
整個地下室,只剩下季玉衡和望星河。
望星河抬起眸子,望著正在俯視著自己的季玉衡。
四目相對,季玉衡忽然改了主意:“長得確實不錯。”
“沒想到一個犄角旮旯的青城,還能出你這樣的貨。”
“望星河是吧?以後跟著爺怎麼樣?一個月一千萬。直到爺膩了為止。”
望星河眸子清冷的望向他:“我不喜歡男人。”
“如果你想斷子絕孫的話,大可一試。”
季玉衡頂了頂腮:“還挺有個性。”
“不知道吃了藥以後,還能不能一樣有勁。”
望星河那雙茶色的眸子裡,閃過噁心。
隨後又閉上眼,算了,隨他折騰吧。
髒就髒了,死就死了。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可以值得他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