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張是有點多嗎？
岑絨眨巴眨巴眼，感覺這樣確實不太好，哆哆嗦嗦的苦思冥想，猶豫的小聲商量，“……那八張？”
一張給那個小姐姐。
七張留給自己，一天蹭一張簽名的陽氣，日子倒也是可以過的。小貓咪嘆口氣，以後的日子都要精打細算了，做一個勤儉持家的小貓。
一本正經討價還價的岑絨直接把陸柯給整懵了，一口氣沒接上來，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你知道我的簽名多值錢不？”
岑絨睜著大大的眼睛，搖頭。
“多……多少錢我也不給別人。”岑絨仰著腦袋，斷斷續續的補充。就像腹肌只能他偷偷摸，簽名到他手上了，也要自己偷偷蹭才對。
至於到底多值錢呢，陸柯也不是特別清楚，但是那些小姑娘對於親籤的執念他還是有點怕的，聽到這句話以後，莫名的就舒暢了一些。
岑絨自己要，自己要好說啊。
叫聲哥哥吧。
叫一聲籤一張。
陸柯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剋制住了沒有在片場整些有傷風化的事情，一臉不樂意的拽過岑絨的紙簽名，嘴硬，“要是讓我看到你把這玩意掛到網上賣你就完了。”
岑絨繼續搖頭，暗中打量著，每籤一張心就落定一分，這樣就不用天天粘著陸柯啦！
絲毫沒有危機感的陸柯認認真真簽名。
手觸碰在紙張上，留下了自己的氣息。還在寫字的時候就能感覺到旁邊帶著希冀的小目光，像口香糖一般粘噠噠的。
木糖醇的，甜甜的。
陸柯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在把簽名交給岑絨的時候才意識到收斂，面無表情的把東西交給岑絨，看著這個矮他一截的小傢伙毛茸茸的腦袋，心裡微微一動。
有點想摸。
最後食指指尖微微一動，又忍住了。
怕嚇到人家小孩。
那天晚上意識到了他似乎對這個小傢伙有點點心動以後，就像是洪水卸了閘一樣，一邊想弄清對方的態度，一邊又想讓岑絨離遠點。
畢竟，男孩子還是要保護好自己。
指不定哪天就遇上一個喜歡小男孩的老流氓。
岑絨舔了舔嘴唇，乖巧的接過簽名，就看到了陸柯緩緩收回目光，意味不明，“？”
喵？
頓了頓，岑絨的目光又落在了陸柯手上。
“陸老師……”
“怎麼？”
“這支筆也給我嗎？”看著被陸柯握在手心裡的筆，手掌乾燥溫熱，還有陸柯小貓咪老羨慕了。
陸柯挑眉。
這種請求，怪直接的。
“隨你。”
將筆拋給岑絨，就看這小傢伙滿眼亮晶晶的接住，二話不說就溜了。
等人走遠了之後，導演才走過來，指了指背影，“這個小演員還行啊？”
陸柯頂腮，眯著眼琢磨了一會，“確實還行。”
說實話，拍戲的時候挺認真也挺上心的，也並不浮躁，劇本上有做筆記，態度上在年輕演員中還是出類拔萃的。
“也沒想到你真的會帶著他，挺難得，沒想過挖牆角，把這小子簽到自己公司？”
陸柯一愣，哂笑，“還真沒有。”
但是熱度也給小傢伙蹭了，身子也給他摸了，言傳身教的講戲，岑絨這個待遇可比公司裡的藝人優渥太多了。
再想想吧。
這種事情還是要你情我願比較好。
“還沒問過岑絨的想法，他的現公司合約應該才籤。”陸柯官話說的一套一套的，但只要岑絨是真的真的也喜歡他，違約把人買過來也沒有什麼問題，輕笑了一下，“前幾天剛兇過他，這小孩現在怕著我。”
“害。”
導演大抵也能猜到一些，熱搜掛上去，陸柯不可能沒發過脾氣，但現在看來是有點後悔，揮揮手，“這種年紀，拍兩場戲就忘了。”
陸柯舔著牙尖，“也許吧。”
萬萬沒想到的是，沒想到找他要完簽名之後，岑絨竟然一個星期都沒有主動湊過來！！
*
當天下午光榮完成任務，把小姐姐的簽名板遞回去的時候，小姐姐瘋狂鞠躬，“謝謝哥哥！！”
岑絨get到了七張簽名附加一支筆，心裡美滋滋，臉上樂開花，也瘋狂鞠躬，“不用謝！！”
兩個小可愛對著鞠了大半天，小姐姐才瞅到岑絨手上還有簽名，笑道，“你也是陸柯的粉絲嗎？”
“算是吧。”
岑絨初次見到陸柯的時候還是隻貓，滿眼都是這個人的又好看又香，好感爆棚，那時候還不知道他就是影帝，現在知道了，這樣算下來……也算是小粉絲了吧。
“那多好呀，在片場還能常常接觸到他。”
岑絨想了想，“不行，陸柯他能看，但是不能摸……不對，就是……不能去打擾的。”
皺著小鼻頭想了半天的措辭，最後含含糊糊的帶過去了。
“玫瑰雖然好看，但帶刺，摸不得摸不得。”童話書裡都是這麼說的，岑絨今天也看一個前輩的臺詞還有一句叫，“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可能文化沙漠就是這樣的吧。
岑絨蒐集一些亂七八糟的“名言名句”，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偷偷摸摸的幹大事業。
超話裡每天CP粉都端著碗嗷嗷待哺，結果蹲在片場抓拍的所有照片竟然沒有一張是有肢體接觸的——最親密的還是岑絨站在一米遠向陸柯請教問題，嗷嗷大哭。
而陸柯也算著岑絨有多久沒有來和他貼貼了，怨氣沖天。
事情的始作俑者毫無察覺，每天暗地裡的望著陸柯，有正事要乾了，就去找一下陸柯，沒什麼大事就安安靜靜的拍自己的戲，超乖巧超矜持，試圖挽回陸柯對他的印象。
唯一的羈絆就是簽名上陸柯的氣息。
僅是留存在紙張上的淡淡的貓薄荷味氣息都讓貓抓心撓肺，有點上癮，發現了這個越來越剋制不住的心思之後，岑絨就更不敢靠近陸柯了。
萬一哪天又見色起意沒控制住自己的爪子。
……簡直不堪想象。
貓生艱難。
快樂了幾天，直到週末才反應過來簽名用完了的岑絨，可憐巴巴的抱著最後一張沒蹭過的簽名，他能感覺到自己又缺靈力維持人形了，要再做些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