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小馮氏燒的。
晚飯過後，任晚秋分配好給婆家人準備的禮物後，就告訴塗溪：“么妹，你明早跟著你四哥四嫂一起回去，免得他們記混了。”
“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你的婚事就由我做主了，我現在手頭有點緊，你大哥進京趕考的路費還差不少，要不我把你許給50歲的地主老頭當填房？讓他給個一兩百兩聘禮？”
“你敢，爹孃大哥知道了，肯定會休了你。”
“那你回去和爹孃告狀吧，不然你在這一天，婚事一天就由我做主，誰叫長嫂如母呢？”
塗溪一下就想到了嚴管事，梗著脖子喊道：“回就回！”
“還有，你的繡活我給你墊了5兩銀子的押金，你交貨後記得還我。”
“還就還！”
任晚秋繼續翻舊賬：“你在繡坊學藝7年，每月學雜費300文，一年12個月，七年一共25兩又200文。
逢年過節的禮，還有平時送的獵物拜託繡坊管事多加關照你，一年往少算，五兩銀子，七年一共35兩。
加上押金5兩，平時給你的零花錢和給你買的小禮物就算了，所以么妹你還欠我65兩又200文，看在親戚的份上，給你抹個零，你日後還我65兩銀子就行了。”
“你這是敲詐勒索，這錢是我大哥的，大哥給妹妹花錢天經地義。”她就說大嫂怎麼會那麼好心的給她拉繡活，原來是讓她掙錢還債。
“你大哥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他哪有功夫掙錢交家用。他平日哄你開心的那幾文錢，還是我給他準備的。”不管塗湛以前有沒有交過家用，反正這會在她嘴裡都是沒交過。
“……”
“你什麼時候把錢還上，什麼時候嫁人，不然我說不定會為了你大哥的趕考盤纏把你定給糟老頭子。”
然後塗溪不出意外的話，又裝模作樣跑回房間去哭耗子了。
此時塗渠和小馮氏的神情也十分複雜，一開始還為能做兩三身新衣服沾沾自喜，結果聽到大哥大嫂給么妹花了超過65兩銀子，頓時就崩潰了。
憑什麼小妹能單獨享受那麼多？
但凡他們有65兩銀子，早就把孩子送學堂讀書了。
*—*
任晚秋困得要死，早早洗漱了就回房睡下。
亥時一刻（晚上9點15分），院門被拍響。
住在前頭的塗四兩口子翻來覆去睡不著，自然是第一個聽到動靜的。
小馮氏邪惡地猜測著：“當家的，你說這個點，會不會是大嫂的姘頭？”
“閉嘴吧你，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大哥回來了。”
“大哥要回來早回了，這會城門都關了多久了。”她越說越來勁：“大哥趕考長時間不在家，大嫂肯定是寂寞了，不然租那麼大的房子，怎麼還把孩子們攆出去住？還不是為了方便會情郎…”
“……”塗渠出了房間，保險起見去廚房拿了把菜刀才去應門。
“誰呀？報上名來？”
塗湛聽了聲音，不確定地詢問道：“老四？”
“大哥？”
“開門！”
“馬上！”
塗湛一行人進來後，看清塗渠手裡握的刀都沉默了。
“大哥，我去給你燒水。”
“不用，你先去睡吧，交給他們來。”“你們先去燒水洗漱，給我留點熱水就行了。”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