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視頻一接通，姜江就眼尖地發現了媽媽脖頸有一處淤青。
以媽媽的身手，只有她收拾別人的份，哪有她受欺負的份？
能讓媽媽束手就擒的，也就只有爸爸了。
面對姜江直白的發問，姜晚黎一時有些語塞。
一邊心裡暖暖的，一邊又不希望兩小隻對厲寒霆產生不好的想法。
“爸爸很好，她沒有欺負媽媽。”姜晚黎不想孩子們為自己擔心。
姜楠發現了媽媽的為難，隨即便轉移了話題：“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姜晚黎隔著屏幕看著兩小隻，滿眼的憐愛，“等媽媽和爸爸解開誤會，就把你們一起接過來，我們一家人團聚！”
掛斷視頻之前，姜楠還是忍不住開口：“媽媽，如果爸爸欺負你，你要告訴我哦，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訓他！”
聽到這話，姜晚黎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放心了，媽媽又不是什麼傻白甜，才不會被欺負呢。”
姜楠無奈扶額，他想說，媽媽在爸爸跟前，還不如傻白甜呢。
……
厲式集團總裁辦公室。
厲寒霆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資料。
“陳燁，就這點東西嗎？你的專業水平下降了？”
陳燁心中咯噔一下，“厲總，姜晚黎的資料是斷檔的，只有她十五歲以後的，之前的內容就好像被人故意抹除了一般，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能找到！”
十五歲之前……
厲寒霆的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那張嬌俏的小臉，記憶裡小乖的面容，竟逐漸開始和姜晚黎的面容重合。
厲寒霆晃了晃腦袋，肯定是最近看姜晚黎那張討厭的臉看多了，她怎麼配和自己的小乖比？
……
晚上，姜晚黎喂完小衡吃飯，得知厲寒霆回家以後就一直在書房之中，並沒有出來。
她擔心厲寒霆的身體，便做了一碗麵端了上去。
剛推開門，就迎上了厲寒霆冰冷的視線，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我想著你晚上還沒吃飯，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胃會不舒服的。”
厲寒霆正在煩悶，最近和碧海集團的項目競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他實在沒什麼心情吃東西。
“拿出去！”
姜晚黎手上的動作一僵，目光流轉間，她看到了厲寒霆桌上的藥瓶。
“怎麼，厲總是怕我給你下藥？”
厲寒霆微微抬眸，嗤笑一聲，“你覺得我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姜晚黎挑眉，帶著些許挑釁的意味，剛想說些什麼，一抬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一個小瓷人。
東西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厲寒霆蹭地一下站起來，幾個大步走過去，蹲下去撿起地上的瓷片。
“厲寒霆，對……”
姜晚黎上前，想要幫她，卻被厲寒霆猛地推開，她沒站穩，踉蹌兩步，跌倒在地。
此時厲寒霆眸子猩紅，悲傷和憤怒交織在一起，好像下一刻就要掐死姜晚黎一般。
“滾出去！”
姜晚黎第一次見到厲寒霆發這麼大的火，她張了張嘴，想要道歉，“對不起……”
“滾！”
厲寒霆捧著碎片，任由它們在自己的掌心裡留下一道道血痕。
姜晚黎站起身，看著地上的碎片，記憶開始回籠，這個小瓷人，似乎是自己曾經送給他的。
厲寒霆此時心如刀割，這是他的小乖留給他的東西，只有這麼一個，現在居然讓姜晚黎給毀了！
他努力壓下心頭的憤怒，冷聲開口：“我最後說一次，滾出去！”
姜晚黎不敢再耽擱，退了出去。
關上門後，她靠在牆上，心裡五味雜陳，霆哥哥還記得小乖，是不是說明他還是愛小乖的？
沒關係，他只是現在認不出自己，等誤會都解開，他們會慢慢回憶的。
厲寒霆呆坐在書房一直到深夜，那堆碎瓷片就擺放在他的桌子上，無論他嘗試多少次，都沒辦法將小瓷人拼湊起來。
“小乖，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就這樣懲罰我……”
厲寒霆閉了閉眼，心頭一股苦澀在蔓延。
突然，門被敲響，他很煩躁，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砸了過去。
“我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我嗎！”
門從外面推開了一道縫隙，小思衡怯怯地探出一個小腦袋。
看到兒子，厲寒霆的神情瞬間就柔軟了下去，“小衡，你怎麼過來了？”
小思衡邁動著小短腿跑到厲寒霆的身邊，扯了扯他的褲腿，又指了指自己懷裡的童話書。
我想爸爸給我講故事。
看著厲思衡那雙澄澈的眼睛，厲寒霆想要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他嘆了口氣，伸手將厲思衡抱起。
“好，爸爸給你講故事。”
小思衡靠在厲寒霆的懷裡，出門後，朝著厲寒霆身後的方向眨了眨眼。
媽媽，我可是幫你把爸爸支開了，你要加油呀！
姜晚黎朝著厲思衡拋了個飛吻，乾的漂亮大寶！
等兩人走遠，姜晚黎溜進書房，將桌上的碎瓷片包進自己的圍裙中，隨後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姜晚黎熬了整整一夜，才將小瓷人拼湊起來。
看著小瓷人，姜晚黎的心中一片柔軟，眼看著外面天光大亮，她也不敢耽擱，溜進書房，將小瓷人放在厲寒霆的桌子上後，就走到廚房去準備早飯了。
“希望霆哥哥看到小瓷人後，心情能好起來。”
姜晚黎在心中暗想，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麻利了起來。
厲寒霆起床後就來到書房，看著拼湊好的小瓷人，有些詫異。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小瓷人，每一道縫隙都被完整地黏合了起來。
不用好像也知道是誰做的。
厲寒霆冷哼，別以為這樣他就會原諒她！
……
兒童房裡，姜晚黎正在給小思衡洗漱，今天是他一個星期一次的心理治療日。
但姜晚黎發現，小思衡一直心不在焉的，整個小臉都挎著。
“小衡，你怎麼了？”
厲思衡抬起頭萌萌地望著姜晚黎，想了想，又低下了頭。
他不想去看醫生，那個醫生一點都不好。
可是如果他一直這樣，是個不正常的孩子，那媽媽會不會不要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