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富順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瞪了方蘭月一眼,“沒聽見小遇的話,還不趕緊給他倒茶?”
方蘭月氣得要發瘋,又被祁富順瞪了一眼後,氣呼呼地給祁遇倒了一杯茶。
“喝。”
最好喝死你這個賤種。
祁遇拿起杯子,往唇邊沾了沾,又放下,“太燙了。”
祁富順&方蘭月:“……”
兩人氣得冒火,但又不得不忍著,又給祁遇倒了一杯。
祁遇拿起,沾了沾,又放下,“太涼了。”
方蘭月頓時火冒三丈,拿起杯子就要往祁遇臉上潑,“你誠心的吧?你這個兔崽子。”
祁遇坐姿端正地望著方蘭月,既不躲也不避,“媽,你這水要是潑在我臉上,我可能會失憶,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方蘭月:“……”
她恨得徹骨,再也不想伺候了,把杯子重重地地上一扔,“失憶算什麼,你死了才是最好的。”
祁遇冷笑一聲,鹿眸澄澈望著祁富順。
祁富順心裡也有火,但是他太想知道薄驚聿的事了,尤其想到只要一攀上薄家,公司的業績就會蒸蒸日上,他心頭火一般的熱。
他倒了一杯茶,用手試好溫度後,親自遞給祁遇,“爸給你倒的,不熱不涼,你快喝吧,也別生你媽的氣,她只是太擔心你了。”
雲止白一直在旁邊看著,看見祁遇只是提了薄驚聿的名字,祁富順就對他態度大變,心裡又窩火又好奇。
他主動把茶几上的點心朝祁遇推了推,“哥哥,你快別逗爸爸媽媽了,快點說吧。”
淮聲學長也姓薄,難道薄驚聿和淮聲學長有關係?
祁遇這才將看向雲止白,目光落到他笑語吟吟,顯得乖巧又懂事的臉上,眸底猛地爆發出強烈的恨意。
上一世,他就是被雲止白這副乖巧懂事的模樣給騙了的,誤以為雲止白真的拿當他哥哥,直到臨死,他才明白這副小白兔的外表下是怎樣一副蛇蠍心腸。
他藉著喝水的動作,掩去眼底極致的恨意,笑著道:“我也倒想說的,不過我喝了茶,又覺得自己餓了。小白,要不你幫哥哥煮碗麵?我聽說你在孤兒院練了一手做飯的好手藝。”
雲止白最痛恨別人提起他是孤兒院出身,望著祁遇的眼神瞬間變了,像是淬了毒。
他咬著唇,望著祁富順和方蘭月,委屈又可憐,“既然哥哥想吃,那我肯定給你做的。爸,媽,我去給哥哥煮麵,反正我孤兒院出來的,做飯是經常的事。”
方蘭月連忙拉住他,望著他乖巧的模樣,心頭針扎的疼,瞪向祁遇,“祁遇,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祁遇老神在在的,“爸,看起來媽不想讓我說,那我還是走吧。”
祁富順不悅地道:“不就是一碗麵嗎?讓止白煮一下怎麼了?止白,你乖,去給你哥哥煮。”
雲止白都要恨瘋了,但是祁富順的話,他又不能不聽,不聽的話,他人設就崩了。
他只能憋屈地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廚房。
方蘭月生氣地看了祁富順一眼,也跟了過去。
祁富順完全沒有注意到方蘭月的眼神,笑眯著眼,望著祁遇,“小遇,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怎麼會遇見薄驚聿薄少的?”
五年前,年少時神秘失蹤的薄驚聿回到薄家,以一種強橫的姿態入駐薄氏集團。
兩年前,他成功打敗所有候選人,成為了薄氏集團的CEO,並手持薄氏集團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一躍成為最大的股東。
同年,薄氏的太子爺,也是薄驚聿的大伯薄東山被以受賄、賣兇、殺人等各種罪名被抓捕,並被判下二十年有期徒刑,鋃鐺入獄。
薄氏其他一些候選人還想和薄驚聿爭,卻無一人是他的對手,不是被抓就是被流放,或者是死不見人,活不見屍。
坊間傳聞,那些失蹤的薄家人全被薄驚聿投進海里餵了魚。
這樣的人狠是狠,但如果攀上,就相當於有了搖錢樹,這讓祁富順怎麼不眼熱?
祁遇知道祁富順在想什麼,上一世在知道他能夠嫁給薄驚聿後,祁富順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連夜把他送到了薄家莊園。
現在知道他認識了薄驚聿,祁富順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叩地一聲,將茶杯放下,“爸,等會再說吧,我有點累,先回房間休息,等面煮好了你再叫我。”
祁富順眼神陰了陰,“小遇,你推三又阻四,不會是在哄爸爸吧?”
祁遇略顯委屈,“爸,你要是不信我,那我還是走吧?”
祁富順正在為公司的事發愁呢,怎麼可能讓他走,努力擠出一抹笑,“信信信,爸爸怎麼會不信你呢?那你先回房間休息,一會面煮好了我叫你。”
祁遇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上了三樓的閣樓。
這是閣樓,同時也是他的房間。
三年前,雲止白回來後,方蘭月把他趕到了這裡,還說他不是他們祁家的孩子,沒有資格住在臥室裡,而原本屬於他的房間則被雲止白佔了。
更過分的是,方蘭月還不允許他上桌,和他們一起吃飯,說他不配。每一次,他只能等他們吃完,撿些殘羹剩飯。
不過那都是原來了,這一世,他不會再顧念所謂親情,把方蘭月他們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祁遇唇角勾出冷笑,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的東西不多,除了一些上學用的書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就只剩下師父送他的幾塊玉石和雕玉用的工具。
而這些玉石和工具都被他放在櫃子,鎖了起來。
他先是把書整理了一下,要帶走的全部收起來,然後才去櫃子拿玉石和工具。
但是等打開門,看著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的櫃子,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的房間沒有鎖,方蘭月說他是個白吃白喝的,連傭人都不如,沒有鎖門的權利,所以他的房間誰都能進。
但是除了方蘭月幾人,傭人是不會動他的東西。
拿走東西的是誰?方蘭月?祁富順?
但是很快,祁遇又否定了這兩個可能,那些玉石不是頂尖貨,不值多少錢,方蘭月和祁富順不會動。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雲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