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了,不拿血脈來打親情牌了,洛寒酥冷笑一聲:“二奶奶,你有這閒工夫啊,還是好好教教你的寶貝孫子們做個人吧。”
“一窩子爛透了的根,你要是不費點心思,不見得還能救活呢。”
“尤其是你最寶貝的金疙瘩侄孫,要不是你把他寵得無法無天,他今天也不會被人報復成這樣。”
“嘖嘖,他可玩得真花,三個男人,你們傢俬藏的小人書上都不敢畫呢。”
“你們田家到他這裡,應該要絕種了吧。”
說完,看她和田文傑夫妻氣得要暈了,送了他們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用胳膊肘撞開擋在前面的洛寒風,揚長而去。
絕種,這兩個字猶如魔咒,在他們耳朵裡重複播放。
田英籽情緒激動,心跳迅速加快,突然雙眼一黑往地上倒了。
“媽(奶奶)。”
洛富源和兩個兒子連忙攙扶著她,她這才沒有摔倒在地上,捂著悶疼的胸口,顫抖著道:“去,去見崇陽,請醫生去看看。”
他們帶著醫生過來時,田崇陽體內的藥性還沒解除,雙目充血赤紅,臉紅得如同發高燒,喉嚨裡不停發出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身體像條蠕蟲似的在地上滾。
徐雪微一看到兒子這樣,心痛得癱軟在地上,跪著哭求:“醫生,醫生,快救救我兒子,快救他。”
“怎麼會怎樣?”
“崇陽,你醒醒啊,我是姑奶奶,你聽得到我們說話嗎?”
“你快告訴我們是誰下的藥,我們去給你找解藥。”
田英籽之前聽兒子說時就嚇了一跳,現在見到侄孫人後,整個人都崩潰了。
洛富源他們也是才見到他人,父子三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複雜,他滿目陰沉道:“這到底是誰幹的,怎麼如此惡毒缺德?”
兩個男公安進屋將人壓住,洛富源請來的醫生快速給他檢查,只看了不到半分鐘就確認:“他中的那藥,藥性很強。他還中了毒,嘴巴紫黑,毒性很強,我剛看他眼球渾濁,這毒估計是摧毀神經的。”
“什麼?”
原本還能站穩的田文傑跌倒在地上,目眥盡裂:“醫生,這毒能不能解?”
“我現在無法給準確答覆,不過唯一確定的是這毒毒性強,這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他雙眼就已渾濁了,就算我能配出解藥,恐怕到時候也遲了。”
醫生說到這裡,用複雜的眼神望著他們,“你們還是拜託公安機關儘快破案,找下毒的人要解藥更好。”
“去查,將人找出來。”
田英籽一巴掌拍在侄兒身上,往日里的親切溫和維持不住了,此刻眼底深處猶如有一條毒蛇在劇烈掙扎,好似要掙脫禁錮衝出來了。
之前他們跟洛寒酥對峙時,醫生全程在場,這下又給田崇陽檢查,又送他們一個毀滅性的打擊:“藥效太強了,等這藥效一過,以後恐怕再也無法…”
有女同志在場,醫生沒把話說得太明白,但田英籽他們都聽明白了。
一直在哭的徐雪微見兒子真完了,他們田家絕種了,一口氣沒提上來,身體往一側軟倒昏了過去。
她暈了,田英籽和田文傑姑侄倆也崩潰了,好似田崇陽死了般,哭得傷心絕望。
洛富源父子三人此刻也渾身冰冷,他們也說不清原因,總覺得此次這人對田崇陽的報復,不是私人之間的仇恨,怕是故意來震懾他們。
毀了他的名聲,毀了他的根,毀了他的身體。
這樣的報復手段是真毒真狠啊。
洛寒風此刻莫名的感覺後背脊很涼,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嘴唇有點哆嗦,壓低聲音道:“爸,我去查。”
“去吧。”
洛富源面上沒顯,心裡其實也怕,怕某一天這報復手段落到自己身上。
“要查洛寒酥嗎?”洛寒風低聲請示。
“不可能是她,她沒這本事。”
洛富源自認對洛寒酥有些瞭解,她頭腦是很聰明,但不認為她有這能力。
“她本人可能沒這本事,但洛佑德給她留了人。”洛寒風私下裡稱呼長輩也是直呼其名,也本能的懷疑洛寒酥。
“安排兩路人去查。”
洛富源對他那個已逝的大伯是很忌憚的,他們這些年背後確實搞了不少小動作,可沒少吃虧,他對這個唯一的孫女很寶貝,死前絕對周密部署了。
他們自家在查,公安局及革會等單位也在查,他們的速度比洛家更要快一步。
關在另一側的三個混混只中了藥,沒有中毒,他們這下藥性已經散了,腦子逐漸清醒了過來,知曉自己乾的荒唐事後,三個人都抖得跟篩子似的,完全都不用公安審問,像抖豆子似的全部抖了出來。
他們根本不知道洛寒酥給他們加了藥,只知道跟老帽頭喝了酒,收了他的錢,答應幫他收拾個人,可還沒問詳細的,他們就全醉倒了,後面的事就一概不知了。
根據他們提供的線索,公安局很快查到了老帽頭,可他人已經死了,不過從他家裡搜出了不少東西。
最後,一沓田崇陽指使他害人的證據,送到了公安局和革會蘇主任的辦公室。
洛寒風的速度慢了一步,洛富源想要阻攔已來不及了,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媽悲痛到心悸暈倒。
洛寒酥從公安局出來後就回家了,一到家就燒水洗澡,沒有去追後續的事,她相信很快會有鄰居來告訴她事情進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