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開始仔細觀察起了面前的這具屍體。
之前陸羽也曾瞭解過。
這個世上的仵作，對於屍體的檢驗也不過是看一看有沒有外傷。
或者查一下口鼻中有沒有被灌入毒藥之類的。
就算是有一些簡單的解剖學。
那也基本上都只是看一下臟器，或者說腸胃裡的內容物而已。
特別不專業。
於是。
陸羽要求刑部的紀主事準備了一堆工具。
一把精緻鋒利的小小匕首。
一些白色的紗布。
還有一盆清水。
一旁的徐三思還有夏珺雪等人都有些疑惑。
不知道陸羽到底想幹什麼。
陸羽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他們兩個字：“解剖！”
徐三思和楊寬只是瞪大了眼睛。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這個原本還只是個小捕快的新上級竟然會解剖。
而夏珺雪直接急了。
“你會解剖？太胡鬧了！你一天仵作都沒當過，怎麼可能懂這種事情？”
陸羽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說過聽我的……”
夏珺雪眼眶氣得通紅。
咬著牙退到一旁。
同時又貢獻了999的負面情緒點。
陸羽拿過手術刀。
將這名叫雲香的小妾身體擺正。
然後從胸口開始，一刀劃下！
胸腔瞬間被打開了。
裡面的臟器也露了出來。
得益於秘術的作用。
這屍體的胸腔內部還沒有腐爛。
內部的臟器還算完好。
陸羽先是拿出了死者的胃部。
然後輕輕用刀切開了。
“嗚——”
一旁的夏珺雪臉色發白，轉身蹲了下去。
而徐三思他們倒是還能堅持著看下去。
但也已經臉色發白，瞪大了眼睛。
他們沒想到陸羽竟然真的煞有介事地開始瞭解剖。
看那熟練的手法。
甚至不像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簡直離譜。
陸羽在切開胃部之後。
將胃部遺留的東西取了出來，放到了一塊白色紗布上。
“胃部的東西沒有消化完全，說明受害者遇害的時間大概在晚飯後兩個時辰內。”
一旁的徐三思非常機靈地拿著一支細細的毛筆，在一個冊子上記了下來。
然後又拿出了死者的肺部。
繼續一刀切開。
切開之後。
陸羽拿著肺部的切片。
開始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個天香……是先被人捂死，然後再摧殘了身體的！”
陸羽看完肺部之後，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什麼？”
徐三思來到陸羽的身邊問道：“頭兒，這不對吧，這天香的死因，明明是在被侵犯的途中被兇手活活打死的啊！你看她手腳都斷了……”
陸羽搖搖頭，把這片肺部的切片給他看：“你看，這肺部出現了大量的出血點……”
徐三思看了一眼，點點頭：“確實，可是，這意味著什麼呢？”
陸羽微微一笑道：“肺部有出血點就意味著，受害人是因為窒息而死的！肺部無法呼吸，因而產生了大量的出血點！”
“哦？”
這個說法徐三思倒是完全沒有聽說過。
他也曾跟仵作打過不少交道。
但從沒聽過這樣的判斷死亡方式的手法。
一旁的夏珺雪也被吸引住了。
她強忍住噁心。
也來到了陸羽的身邊。
神情有些好奇地盯著陸羽。
她也想不明白這個陸羽為什麼突然會變得這麼古怪了。
明明前二十年一直是個很老實的人。
現在突然變得性格很欠揍不說，還懂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陸羽沒有再過多解釋。
第一具屍體瞭解得差不多了。
陸羽開始繼續檢查起了第二具屍體。
第二具屍體是工部侍郎的小妾，名叫麗娘。
根據卷宗的記載。
麗娘是在兩年前，跟自己的爹流浪到這裡的。
據說麗娘和她的爹原本是東都河洛人士。
河洛遭了大旱，糧食絕收。
赤地千里。
餓殍遍地。
十室九空。
麗娘和她的爹連續要飯了好幾個月。
才終於走到了京城腳下福安縣裡。
原本是父女兩個都在街頭乞討的。
好像暫且算是活了下來。
可是沒過多久，麗孃的爹就病死在街頭了。
無奈之下，麗娘只好賣身葬父。
正好福安縣的縣令是當朝工部侍郎的小舅子。
福安縣縣令在街上看到這麗娘姿色不俗。
直接買了下來，送給了自己的姐夫。
陸羽看到卷宗的這一段也是有點佩服。
小舅子買女人送姐夫？
這不缺心眼兒嗎？
這不。
剛成親沒多久。
麗娘就遭了重了。
陸羽如出一轍。
繼續開始解剖了起來。
解剖之後，陸羽發現。
這具屍體跟前一具屍體幾乎一樣。
也是在吃過飯之後兩個時辰左右被害的。
而且，同樣是因為窒息而死的。
兇手的作案模式已經大致上出來了。
就是趁著深夜，闖入這些女人的院子裡。
先是活活捂死。
然後再開始摧殘。
摧殘了之後，還要在周圍撒上牡丹花瓣。
可真夠變態的。
陸羽感嘆道。
而且……這兇手的心理確實比一般人要變態得多。
否則不可能先殺了再侮辱。
真就對屍體感興趣啊！
最關鍵的是還要放上一些牡丹。
可惜現在沒有可以鑑定指紋的儀器。
只能通過這些已有的信息來破案。
不過。
連環殺手的案子，反而比某些隨即的謀殺要好破。
因為連環殺手作案，必然留下一定的共同點。
行為模式一旦分析透徹。
就很容易逮到兇手。
在日常生活中。
反而是那些突然隨機殺人，殺人之後又徹底沉浸的兇手，才更加難以抓到。
這樣想著。
陸羽準備開始解剖第三具屍體。
第三具屍體，也就是威遠王世子妃了。
威遠王上官堯是敬文帝的三弟。
一生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亮點。
但作為一位王爺，倒是在輔佐自己的皇兄上做得非常不錯。
戍邊幾十年，為大胤防衛北方蠻族，功績也算是不俗。
因此威遠王倒是和敬文帝沒有過什麼嫌隙。
二人關係一向很好。
如今上官玉凰的哥哥登基之後忽然駕崩。
也是威遠王上官堯站出來為上官玉凰說話。
讓上官玉凰能夠穩住局面，暫時把持住了朝政。
因此威遠王應該也算是長公主一派的人。
威遠王世子上官謙，也算是一位品質不錯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