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河。
無量天內。
陸川一聲驚呼：“我giao！傳承？帝器？寶藏？”
愣是一點沒有。
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汪洋到大海，一眼望不到邊。
“別和我說你把你的寶藏，藏在了偉大航路的一座島上！”
陸川扣向自己的心臟。
然而那裡什麼都沒有了！
“不對勁啊，原先進去的人呢？”
陸川想要拾起原主的記憶，卻只記得求佛的那段。
關於其他沒有任何印象。
陸川落在海面之上，沒有下沉，能夠踏步往前走。
前方，除了蔚藍的天空和大海，什麼也沒有。
陸川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只是他每走一步，就就感覺身上有一道枷鎖拉住了他。
兩腳似有千斤重，猶如深陷泥潭當中。
每邁開一步都無比艱難，接著眼前顯現人影。
他看見前方出現了陸長風嚴厲的面孔，陸天生威脅的眼神，月嬋聖女高傲的鄙視。
他看到前方有一群拿著刀的劫匪在他的身上，看到三個殺手將他毀屍滅跡。
看到柳詩詩一片風光旖旎。
看到冬天裡柴房裡的小孩瑟瑟發抖，看到相思石下一雙星星般充滿希冀的眼睛。
看到一群小孩將他揍得鼻青臉腫，看到無數雙冷眼在一邊旁觀。
看到冬天裡的寒冷將他冰封，看到飢餓將他包圍，看到孤獨與他作伴。
看到他孤身一人，蜷縮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舔舐傷口。
看到一張張吃人的看不清面目的怪物！
前方——好苦。
陸川猛然驚覺：“苦海！”
難道這是修煉的第一境界：苦海？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陸川猛然回過頭，他看到他的身後沒有岸，也沒有光明。
原來，只要踏入苦海，便回不了頭。
“哈哈！”陸川仰頭長笑。
“哈哈哈哈哈！”
笑的瘋魔，笑的寫意，笑得興奮。
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永遠有著苦難，或大或小，或深刻或渺小。
它們一道道像刀一樣刺來，有的時候甚至不給人絲毫喘息的機會。
但……
那又如何！
只要將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任何都重要，那麼苦難就不值一提。
活著，就是為了將苦難踩在地下蹂躪！
那些高傲的眼神，那些對自己的傷害，那些冷眼，那些鄙夷……都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陸川已經無畏，因為他想活著，想隨心所欲地活著。
他將自己的心包裹起來，除了自己再也沒有誰能夠幫助自己。
除了自己，再也沒人能夠傷害自己。
他只管往前走，就算沒有方向，也要走出這方苦海！
一陣陣刺骨地痛在全身上下，猶如百針扎身，但陸川就這麼執拗地向前。
“就這？”
陸川笑的更瘋魔了，似乎這些痛不值一提。
接著無數雷電襲向他，刀子一樣的雨刮向他，他也沒有吭哧一聲。
最後一道道大帝的虛影站在他的身前，看不清面目。
“好！好！哈哈哈哈！”
這苦海之劫竟然是將歷代的苦海大帝境的人打倒！
“看來，我有大帝之姿！”
歷代大帝的道印遺留在這個世界上，每個皆靠自己的道鎮壓一個時代。
陸川憑著肉體，與他們激戰。
一次次倒下，又站起來，秉持著自己的初心，靠著自己偏執。
這是屬於他的道！
一番交戰，數十道苦海大帝的印記皆倒下，只有陸川還像杆戰旗一樣豎立著。
陸川獲勝了。
之後。
苦海豁然從中間浮現一條由累累白骨構成的道路。
“這就是第二境：入道？”
陸川能夠看到道路盡頭有一尊大佛，與白骨森森形成鮮明的反差。
其座下一朵青色的蓮花，碧霞蒸騰，蘊含著無盡的靈氣。
並且坐上的大佛，正宣經講道，救濟蒼生。
“幻境？”陸川有點疑惑。
“這無天，修的是佛道？救世之道？”
接著他看到蒼生受難，數道詭異的黑暗身影出來為禍世間。
他看到那佛與數道詭異的身影交戰，打地天昏地暗，九天崩碎，數片星宇潰爛。
唯獨三千道州在他的庇護之下安然無恙。
最後他負傷化回到三千道州化作一株蓮花。
而原本那些座下之人，那些聽經取道的人，那些接受佈施的人。
卻在這個時候，將其挖根斷葉，爭奪花瓣，蠶食瓜分了個乾淨。
陸川甚至看到了其中有現在鼎盛的截天教，瑤池聖地，一些超級大家族等等。
“這難道就是無天大帝的過往？”
陸川內心震撼莫名。
而那些所謂的名門望族，超級大教卻有這樣的暗黑歷史。
無天……
原來並不是魔帝，怎麼說自己是魔帝，傳自己魔道？
陸川遲遲停留在道路之上，前方的幻境不斷重演。
無論他如何向前走，都感覺那尊大佛離自己遙不可及。
腳下的白骨也化作一具具人形，往陸川的位置伸出手，森森可怖。
這詭異的場景，堪比十八層地獄。
陸川掙扎在白骨當中，時而肅殺，時而冷血，時而霸道，時而瘋魔。
無論他如何，那些詭異白骨都如影隨形。
不知道過去多少時光，他只感覺他嘗試了上萬種方法，仍舊逃不出去。
“難道需要悟出無天的魔道，才能從這裡擺脫嗎？”
陸川細細想來。
無天是一株蓮花妖成型，卻天生善意，庇佑蒼生。
他在那條道證道成帝了，怎麼又成了魔道？
到底何為魔道？
是世人眼裡的冷血無情，是背信棄義，還是對恩將仇報的不甘，是對世人的仇恨？
陸川試著進入到那種心態當中，卻發現那樣沒有作用。
“為什又選中我？”
陸川又回憶起原主的一切，包括自己穿越前的一切。
原主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嗎？一念成佛，一念又成魔。
那另外一念，究竟是什麼？
他身處白骨深處的旋渦，閉上眼睛。
又不知過去多少時光，陡然他猛然睜開眼！
從一顆螢火變成火炬，而後成為皓月，然後化作朗朗乾坤。
世界一片光明。
“人心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對魔的理解只停留在邪惡和黑暗之中。”
“度人也不過是為了度己，無天一開始的想拯救蒼生，也不過是貫徹他的道！”
陸川終於在黑暗中找到一束正道的光。
“那麼度己才是真正的道！他不恨，他不怪蒼生，他只是死前頓悟了！”
“我悟了！我終於悟了！哈哈哈哈哈！”
陸川痴痴地笑，腳下生出並蒂青色蓮花。
接著無數道白骨褪去，以陸川為中心，千萬條道路顯現匯合陸川。
有劍構成的劍道，有刀構成的刀道，有恨道，有殺道，有霸道，有王道，有鬼道……
道路上有無數條身影衝向陸川。
陸川則以神魔之軀和萬道抗衡，腳下的苦海化作了一片血色的汪洋。
源源不斷地給他輸送能量，腳下的蓮花由青色變成黑色。
與萬道不同，魔道看不清楚面目。
它是混沌，是包容，可以邪惡也可以純潔，是無悔而又冷血，是多情而又絕情的。
“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就是‘魔’道？”
陸川懸浮於血海之上，腳踏黑蓮，心中出現一條寬闊的道。
背後漸漸凝聚成一個骷髏頭張開嘴的模樣。
內部是一片黑暗的空間。
“這是……洞天？”
他曾經看過三境修士在身後張開一個水缸大小般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