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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娟兒在外漫無目的地閒逛了好一陣子後,終於決定返回宮中。此時,太陽已漸漸西沉,天邊泛起一抹絢麗的晚霞。

金黃色的陽光柔和地灑在宮廷那高大而莊嚴的黃色牆壁上,彷彿給它們披上了一層如夢如幻的薄紗,美輪美奐。

傍晚,寒意漸濃,冷風颼颼地吹過,讓娟兒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略顯單薄的衣裳,腳下的步伐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不一會兒,玉安宮那熟悉的輪廓便出現在眼前,娟兒心中一陣歡喜,顧不得停歇,一路小跑著朝宮殿奔去。

尚未跑進院子,娟兒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扯起嗓子朝著房間大喊起來:“娘娘——”聲音清脆響亮,在寂靜的庭院裡迴盪開來。

隨著喊聲落下,房間的門緩緩開啟,蘇晚蓉面帶微笑地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娟兒跑得氣喘吁吁、活像只頑皮小猴子的樣子。

蘇晚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不住嗔怪道:“你這丫頭,跑這麼急做什麼?小心別摔著了喲!”

娟兒聽到娘娘的關心話語,嘻嘻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俏皮地回答道:“我這不是著急給娘娘您送東西嘛,所以才跑快了些。”說罷,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蘇晚蓉身邊,親暱地挽住娘娘的胳膊。

蘇晚蓉看著娟兒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心中好奇不已,連忙開口問道:“那草藥可買來了?”

娟兒卻並未答話,只是狡黠地眨眨眼,然後不由分說地將蘇晚蓉拉進房間,並順手輕輕合上了房門。

進入房間後,娟兒輕手輕腳地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將手中提著的袋子放在桌上。

接著,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完成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一般,慢慢地解開袋口的繫繩。

當袋子被完全打開,露出裡面那一株補植草時,娟兒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無比自豪和得意的笑容,興奮地叫道:“娘娘您瞧,當然買回來了!”

蘇晚蓉並未回應她的話語,而是快步奔向書櫃,伸手從上面取下一本略顯陳舊、微微泛黃的書籍。

她小心翼翼地將其捧到書桌前,輕輕地翻開書頁,目光專注而急切地逐頁翻閱著。突然間,她的動作停滯在了某一頁上,彷彿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緊接著,她迅速從隨身攜帶的袋子裡取出那株補植草,將其與書中的圖片仔細比對起來。

只見她原本舒展的眉頭漸漸皺起,輕輕嘆息一聲後,放下手中的補植草。一旁的娟兒見此情形,趕忙湊上前詢問道:“娘娘,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難道這不是您要尋找的補植草嗎?”

蘇晚蓉緩緩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娟兒,輕聲回答道:“這的確是補植草沒錯,但它的成色相比之下稍差了一些。”

聽到這話,娟兒心中不禁暗自哀嘆,心想若是買錯了,那可是整整四十兩銀子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呀!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又開口問道:“娘娘,這補植草如此昂貴,就算成色不好,竟然也要四十兩銀子?”

蘇晚蓉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地解釋道:“娟兒有所不知,補植草生長極為緩慢,五十年才能結出一株來,所以這四十兩銀子其實並不算貴。”

儘管蘇晚蓉這樣說了,但是娟兒仍然無法完全理解,畢竟四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她還是覺得有些過於心疼這筆花費。

蘇晚蓉似乎察覺到了娟兒的心思,她不再多言,只是輕柔地將補植草重新放回袋子裡,並像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小心謹慎,唯恐不小心弄壞了它。

收拾好之後,蘇晚蓉抬起頭,再次望向娟兒,關切地問道:“娟兒,在外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娟兒聞言一愣,想起了她偷摸跟蹤陸將軍的事,但這件事自然是不能告訴蘇婉容的,她眼神閃躲,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當然沒有娘娘,我怎麼…會不聽娘娘的話呢?”

蘇晚蓉微微蹙起秀眉,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之色,目光直直地落在娟兒身上。

看著娟兒那不自然的神情和躲閃的眼神,她心中的疑慮愈發加深,忍不住再次追問道:“真的沒發生什麼嗎?”

她那雙美麗而深邃的眼睛,此刻如同兩道銳利的光芒,緊緊地鎖定著娟兒,彷彿要透過她的外表看穿其內心深處隱藏的秘密。

被這樣緊盯著,娟兒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一股莫名的壓力湧上心頭。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額頭上也漸漸冒出一層細汗。

終於,在蘇晚蓉那強大的氣場壓迫下,娟兒再也無法繼續隱瞞下去,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咬咬牙將事情的真相全盤托出。

“我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那個姓陸的女將軍,她和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進了一個叫桂花閣的地方”

桂花閣…紫衣女子

“你有看清紫衣女子長什麼樣子嗎”蘇晚蓉再次發問

“沒有娘娘,當時我只注意陸將軍,在看那個紫衣女子的時候,她已背對著我,實在看不清”

蘇婉容抿著嘴,眼神黯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眼尖的娟兒瞧見娘娘的不悅,心裡也跟著揪了起來。她輕巧地從身後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用紙精心包著的糕點,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輕輕地說道:“娘娘快看,娟兒買了什麼?”

蘇晚蓉的目光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所吸引,落在娟兒手中的糕點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與期待,“這是東城那家老街糕點嗎?”

娟兒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光,“是我聽娘娘唸叨過,說你小時候經常吃,進宮以後就很少有機會再嚐了。娟兒今天買來,想給娘娘再嚐嚐那熟悉的味道。”說著,她小心翼翼地將糕點遞到娘娘面前。

蘇晚蓉接過糕點,她抬頭看向娟兒,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娟兒,有心了。”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蘇晚蓉的床榻上空無一人,顯得格外冷清。在那幅古樸畫卷遮掩下的暗室之中,一抹微弱的燭光搖曳,映照著蘇晚蓉孤獨的身影。

她手中緊握著那株奇異的補植草,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棘手之事。

蘇晚蓉的動作輕柔而熟練,她緩緩地將補植草放在石臼中,細緻地研磨成細膩的粉末。那粉末在昏黃的燭光下泛著淡淡的綠光。

隨後,她輕手輕腳地蹲下身,目光落向了角落裡那個不起眼的籠子。籠子裡,一隻黑老鼠正蜷縮著,警惕地四處張望。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粉末撒在老鼠的身前,老鼠似乎嗅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慢慢地湊近,開始細細地品嚐起來。

蘇晚蓉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黯淡無比,彷彿被什麼沉重的思緒所籠罩。

她靜靜地注視著老鼠的一舉一動,心中卻翻湧著複雜的情感。

#——

清晨,紫禁城的天空被一抹淡淡的晨曦溫柔地拂過,宮牆內的蘇晚蓉她上身穿著一件淡紫色的綾羅長衫,衫上繡著細膩的蘭花圖案

下身則是一條深紫色的絲綢長裙,裙襬處鑲嵌著細碎的銀線,腰間繫著一條鑲嵌著碧綠翡翠的腰帶。

今日,是她與眾貴妃一同給太后請安的日子,走進太后的寢宮,蘇晚蓉發現眾貴妃已按規矩分坐兩旁。

漢族貴妃們坐在右邊;而烏恆族的貴妃們則坐在左邊,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羈與驕傲。皇后坐在最上首,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太后端坐在高高的鳳椅上,一身華貴的鳳袍,頭戴珠翠,眼神中透露出威嚴與慈祥。

她緩緩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最終目光停留在了蘇晚蓉的身上。蘇晚蓉心中一緊,今日的太后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眾卿平身。”太后的聲音威嚴而莊重,眾人紛紛起身行禮,氣氛一時之間變得莊重而肅穆。

“今日,哀家想趁著眾卿都在,說幾句心裡話。”太后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與慈愛交織的味道。

“在這宮中,規矩禮儀乃是大事,不容有絲毫馬虎。哀家知道,你們各自代表著不同的族群,有著不同的習俗,但既然入了這宮門,便要遵守宮中的規矩,以和為貴,共同侍奉皇上。”

說到這裡,太后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蘇晚蓉的身上,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蘇貴人,在上次的公主宴上,你不慎打翻了一個杯子,可有此事?”

娟兒在蘇晚蓉身旁,強抿著嘴,這個老太太,還真是明知故問…

蘇晚蓉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恭敬地回答道:“回太后的話,確有此事。臣妾當時一時失手,不慎打翻了杯子,臣妾對此深感愧疚。”

太后聞言,神色並未緩和,反而更加嚴厲:“蘇貴人,你可知這宮中規矩的重要性?一個小小的失誤,可能就會影響到你我的聲譽,甚至可能引發不必要的誤會和紛爭。哀家希望你能以此為戒,以後行事更加謹慎小心,切莫再犯此類錯誤。”

蘇晚蓉低眉順眼,她再次恭敬地行禮道:“臣妾謹遵太后教誨,以後定當更加小心謹慎,絕不再犯此類錯誤。臣妾定將時刻銘記太后之言,以規矩為重,以和為貴。”

太后見狀,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她知道蘇晚蓉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於是,她話鋒一轉,開始聊起了其他的話題,如宮中的瑣事、皇后的身體狀況等。氣氛也逐漸變得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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