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剛要開口就聽見周研語帶嘲諷的聲音，“林小姐？吳助理，你以為這是商務會面嗎，搞的這麼正式，笑死人。你怎麼不叫我周小姐？”
“吳助理可能覺得和我不太熟悉吧。”林默適時解圍，“都是同事，叫我名字吧。”
吳東雖然不清楚她和老闆之間的關係，但肯定非同尋常就是了，直呼其名他還沒有那個膽量，想了想，“那我以後喊你默姐。”像周研那樣喊默默姐，他更不敢，被老闆聽到下場估計也一樣慘烈。“默姐，你知道老闆怎麼了嗎？”
林默搖頭，“我這種小職員怎麼會了解大老闆的心思。”
“你問默默姐還不如問我呢，我這消息渠道多廣泛，男人不開心無非就是工作和感情，咱們公司上半年銷售那麼樂觀，錢這一塊就不用愁了，那就只能是感情，難不成是周總失戀了？”周研滔滔不絕的分析，“可是我也沒聽過周總談戀愛了呀？”
吳東突然就嗆了一下，偷偷的瞟了眼餐桌上正低頭吃飯的那位，決定終止話題，“算了算了，還是別妄議老闆了！我得快點吃，回去還有一堆工作等著。”
雖說IPO，但對林默這類的基層員工來講，只要配合好上司即可，其他的並無過多影響。沈然分配什麼她就處理什麼，工作上除了偶爾資料要的急時需要加加班，其他的和以往也沒什麼不同。
相比之下，營銷部的年中考核才是最讓她頭疼的。這一次，不僅要績效考核，還要根據上半年的整體情況，作分析報告，可行性差、或者不合理的指標還需要重新調整。而重中之重是營銷部體量太大，各職級、各產線劃分的又十分詳細，一個營銷部快趕上公司其他所有部門的總和了。
所以，林默現在焦躁又疑惑，領導怎麼這麼信任自己呢？
這天趙文瑄來林默公司這邊辦事，藉機約她一起吃午飯，本來沒什麼，但午餐小分隊少了一個人，吳助理很盡責的做了彙報。
他覺得自己做的非常到位，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處處為老闆著想。
可萬萬沒想到，周老闆很不耐煩的丟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很閒，公司給你發工資是讓你關注這些八卦的？出去！”
小吳同志鬱悶了，他拍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反射弧太長，他已經多久沒送過車鑰匙了。唉，不知道會不會影響Q2考評。
周以安趕走吳東後一個人扔了筆靠在椅子上。自從上次和林默不歡而散後兩人就沒再聯繫，偶爾碰到也好似陌生人，好像真的變成了同事關係。
不，還不如同事呢。
可林默的問題他回答不出，自然也不敢再去打擾。
他有仔細考慮，對於林默，年少的時候肯定是喜歡的。似乎那會越是學習不好的男生對那種乖巧安靜的學霸越是有好感，他也沒能例外。而且，林默不僅僅是學習好，她簡單純粹、喜惡分明，總之，用趙磊的話講：在我周哥眼裡，我同桌哪哪都好。
但現在呢？這麼多年，有時候也會在夢裡想起那個姑娘，可是醒來時那張面孔又變得模糊。
現代人的戀情，多半都是速食男女，合則來不合則散。可週以安對待感情尤為慎重，他不怕付出，只是怕自己誤了對方，所以除非是有生活一輩子的打算，否則他不會輕易說喜歡。
尤其對象是林默，他明明清楚自己的心思，卻還是不敢輕易開始。
星期三早上，林默出發前照例站在玄關鏡前檢查自己的儀容，看著裡面那個白襯衫黑褲子的人，對視幾秒後像是做了一項重大決定，轉身扔了手裡的包，重新換衣服。
沒錯，她今晚要去相親。
昨天晚上錢女士特意打來電話，反覆叮囑自家女兒，“默默，明天去吃飯時穿點亮色的衣服啊，青春洋溢一點，別總是黑白灰，一點朝氣都沒有。”
林默點頭答應，可錢女士見她這麼好說話，又覺得她在敷衍，於是又再次強調，“小宋是鄰居吳阿姨的親戚，即使不喜歡也不要失了禮數，免得日後見面尷尬。”
錢女士都這樣講了，林默自然不敢怠慢，更何況這本就是自己首肯的事情。
於是便有了上面那一幕。
林默來公司向來比較早，但今早因為選衣服耽誤了一會，到公司差不多踩點了，等電梯時遇到孫清洋，主動微笑問好。
孫清洋點點頭，見她穿的和往常不太一樣，便八卦心又起，“有約會？”
林默笑笑沒有回應。
這看在孫清洋眼裡那就是等同於默認，想趁機再問幾句，結果後面陸陸續續來了人，便也終止了話題。
只是手卻沒閒著，趕緊掏出手機給兄弟發信息：進展不錯呀，後面跟著兩個奸笑的表情。
周以安今天來的比較早，這會兒已經在辦公室審核上午會議的資料，結果就來了這麼一條信息，看的他一頭霧水，還沒等他回覆就響起了敲門聲。
孫清洋出電梯直接來了周以安的辦公室，象徵性敲了兩聲便推門進去，“你還真在啊，猜我剛在電梯遇到誰了？”
“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你的約會對象，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人稍微打扮一下，看起來也挺有女人味的。”孫清洋看著周以安不明所以的神情以為他是在故作高深，“別裝了啊，我都知道了，人家林默都準備盛裝赴宴了，你就安心約會去。有什麼工作交給我，怎麼樣，哥們夠義氣吧？”
聽到這裡周以安總算捋出了頭緒，“我今天沒約林默。”
這下換孫清洋詫異了，“那她今天穿的挺漂亮的，我問她是不是和男朋友約會，她也默認了，我以為是你呢！”
孫清洋越說聲音越小，難道是自己意會錯了？前些日子周以安三不五時的約林默，他也是知道，還以為兩人的關係有進步，但此刻看著周以安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才幡然醒悟，自己鬧了個大笑話啊，於是趕緊撤離事故現場，“那個你先忙，我早上有個會，還要準備下，先走了。”
周以安看著孫清洋風一樣的飄出去，也沒有理會，而是思考剛剛他說過的話：林默晚上有約會，還特意打扮一番，而約會對象不是他。
他覺得自己的邏輯推理是沒問題的。
拿過手機給林默發信息：下班一起吃飯
字還沒打完就一一刪除。
差點忘了他們現在的關係，這樣的操心屬實有點多餘，但猶豫兩秒還是按了內線電話。
很快吳助理進來了，“周總，有什麼吩咐？”
“林默晚上約了誰？”
“啊？”可憐的吳助理心想，這是我能知道的嗎？但面上自然不敢表現出來，“我馬上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