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翠看著昨天還無法無天的莊小少爺今日乖順的像個小貓一樣忍不住的想笑,還是忍了下來。
等挨個洗完上了桌,秦曉曉這才開始給他們挨個分飯。
四個孩子每個都得到了一小碗的雞蛋羹,剩下的則是他們三個大人分了。
剩下的菜更是就著餅子吃了個痛快。
莊秋明吃的感覺都快要頂到嗓子眼兒了,還想再拿餅子的時候被秦曉曉制止住了。
“明日還有飯菜,不急的一頓把自己撐死。”
莊秋明被鬧了個臉紅,剛想開口說話,卻打了一個飽嗝,惹得一行人笑的前仰後合。
“你這小少爺真是餓壞了,把自己撐成這樣還要再吃,小心積食晚上睡不著覺了。”
“我,我曉得了。”莊秋明臉紅極了,卻又沒有離開。
秦曉曉和香翠收拾著東西,他就跟在後面,幫忙拿拿盆子,又幫著搬搬東西。
遠處的莊員外和莊夫人看著這一幕心裡是心疼又欣慰。
“這孩子總算是吃飯了。”莊夫人嘆了口氣:“自家好好的不待著,要去給別人當小工,老爺你看看。”
“我倒覺得挺好的,這孩子讓你養的金貴得很,平日裡碰不得說不得,現在還能屈尊給人幹活,我看也算是歷練,你莫要再去管閒事。”
莊員外板了一天的臉總算是有點笑容,莊夫人看他如此說,自己也不好多言,只能打發了婆子去叫莊秋明回來早點休息。
劉媽媽過來的時候莊秋明已經和秦曉曉的三個孩子打成了一片,一人拿著一個竹籤子扎著的山楂正吃的開心,上面還掛著白白的糖霜,一看就是捨得給自家孩子吃的。
這婦人竟然還能買得起糖塊,怕不像是看著那麼窮的人。
帶著少爺回去安頓好,那劉媽媽趕緊去找了自家夫人說了看到的。
“你說那婦人還有糖吃,晚上還給少爺吃的雞肉還有雞蛋?”
莊夫人瞪大了美目:“那一家看著窮酸至極,昨日的乾魚我以為就已經是壓箱底的好東西了,竟然還有糖這種稀罕玩意兒。”
“是啊夫人,上次老爺不是說那婦人是用了頂好的藥材才救了杜將軍,她怕是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窮酸,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打扮。”
一主一僕躲在車裡小聲地探討著,說了半天也不知道秦曉曉為何。
不過莊夫人經過這次心裡倒是對秦曉曉放下了幾分的成見,看她的眼神也沒有那麼輕視了。
一行人就這麼不鹹不淡的行走了半個多月的路程,不見村落不見城鎮的,漸漸地每個人的臉上都多了幾分的憔悴和疲憊。
就連養尊處優的莊夫人臉上都多了幾分的滄桑,精緻的臉上也沒有那麼細膩。
但是反觀自家兒子,自從跟著秦曉曉家吃飯之後,這一路沒有像自己一樣消瘦,反而壯實了幾分,臉蛋兒紅撲撲的,一到休息的時候就跟著裴君逸幾個孩子滿林子的跑,一身使不完得勁兒。
“這秦曉曉倒是挺會養孩子的,你看咱家明兒比從家裡出來的時候看著長高了幾分。”
莊夫人坐在莊員外旁邊遞過去一杯茶,看著遠處正幫劉媽媽搬東西的兒子臉上是忍不住的笑意。
“嗯,確實鬧騰。”莊員外接過茶水,小酌一口皺了眉頭:“這茶水越來越難喝了。”
“老爺就忍一忍,這段時間沒有找到水源,若不是前些日子下雨,咱明兒說要接一些水備著,咱們現在連喝的都沒有了。”
莊夫人嘆了口氣,這天氣越來越熱,又找不到水源,再這樣下去可要出大事了。
“你說這雨水是明兒讓咱們蓄下的?”莊員外有點吃驚,自己那皮猴子一樣的兒子自己清楚,哪裡懂這些。
莊夫人臉上有些訕訕的說道:“是那秦曉曉讓明兒過來說的,咱們早就沒有水喝了,他們家接濟了咱們幾日,這才等來了雨水。”
說完她還觀察了一下自家老爺的臉色,見他遲遲沒有說話才繼續說道:“這次算他們幫了咱們,等到了地方多給些銀子謝謝他們。”
“那你用人家的水之前有給過銀子嗎?用過之後有跟人道謝嗎?”莊員外突然問道。
莊夫人被問的一愣:“啊,這,這倒沒有。”
“那她有問你要過嗎?”
“也沒有。”
莊員外放下茶杯嘆了口氣:“夫人,之前我們嫌棄人家穿的破爛看著窮酸,屢次出言傷人,但是在咱們遇難的時候人傢什麼也沒說就給了我們水,在這逃荒的路上,一口水就是救人性命的,更何況人家接濟了咱們幾天的水。這麼多人,怕是他們家早就也沒有什麼水喝了。”
“這,我,我沒有想到這些啊。”莊夫人聽完之後臉上更加的掛不住了:“我這就給他們道謝去。”
“算了,一會兒讓劉媽媽多送點銀子過去,就算是小少爺接下來的飯錢。”
莊員外把剩下的茶水喝完舔了舔嘴唇:“剩下的水省著點喝吧,路還長,別還沒等走到,就渴死了。”
說完,他便站起身放下書走了出去。
“君逸,你快看,我找到了一個鳥窩,咱倆比一比,看誰能把這鳥窩打下來。”
莊秋明的聲音清脆傳來,莊員外看著自己的兒子拿著一把小彈弓正招呼著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
裴君逸走了過來,抬起頭,樹杈裡確實有個鳥窩,還能隱隱聽到小鳥的叫聲。
“這個鳥窩我們不能打。”
“這是為何?”
“這鳥窩裡還有小鳥,我們若是打了,那小鳥從這麼高落下來肯定活不了的。”
“那我們就把它們烤了吃了。”
“秋明,我們現在不缺吃喝,還是不要了。”
“君逸,你平時也喜歡打鳥窩的,今日怎麼慫了?”
再三被拒絕莊秋明有點不高興了,鼓著腮幫子看著裴君逸,手上卻還在躍躍欲試,一臉的期待。
“鳥窩沒有鳥可以打,可這鳥窩裡還有小鳥在住,我們若是打了它們就要掉出來,可能也活不了了,那我們和佔了兇殘的西疆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