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
誰活該?
是說她活該被陳世安欺辱?
陳歲寧抱著雪團兒往皇后的寢宮走,怎麼想都覺得這話不像是在說她。
還有淑妃那突然的笑。
淑妃和她孃親之間,到底有什麼舊怨。
思緒在她抵達皇后娘娘寢宮前的時候,被撥至一旁。
陳歲寧深吸一口氣,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進門。
“雪團兒!”
才進去,一個宮女便急切的迎上來,一把從陳歲寧懷裡抱走雪團兒。
幾乎喜極而泣。
“你跑到哪裡去了!要急死我們!”
她抱著狗便往皇后的寢殿走,半眼沒看陳歲寧。
陳歲寧猶豫一瞬,抬腳跟上。
只是才走沒兩步。
譁~
一盆水忽然從旁邊潑過來。
摻著冰渣子的水,直接將陳歲寧澆了個全身溼透。
冰冷的水順著臉頰頭髮往下流,陳歲寧在寒顫裡轉頭,就見一個宮女提著一隻木桶站在那裡。
木桶的邊緣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在她轉頭看過來的瞬間,那宮女輕蔑道:“好狗不擋路,陳大小姐站在這裡做什麼!”
九公主的婢女?
上一世,她嫁給宋臨之後,九公主就狠狠找了她幾次茬。
現在,又來?
陳歲寧深吸一口氣,忍了一下,冷靜冷靜,這是皇后的寢宮。
孃的!
沒忍住。
帶著一身滴滴答答的水,抬腳就朝那宮女走去。
那宮女大約是沒想到陳歲寧竟然朝她走來,頓時一愣,“你幹什麼?”
啪!
陳歲寧手起掌落,一巴掌扇了她臉上。
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頓時讓整個院子一靜。
所有人錯愕看向這邊。
那宮女震愕的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在一瞬愣怔後,淒厲哭罵:“陳歲寧,這是皇后娘娘的寢宮!由不得你撒野放肆!”
陳歲寧一把奪了她手裡的木桶。
這野今兒就撒了!
提著桶直接朝她腦袋來了一下子。
砰!
木桶砸下,鮮血直流。
“殺人啦!”
不知誰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聲音才落。
皇后寢殿的大門便被刷的拉開。
九公主一臉怒火站在殿門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婢女被陳歲寧打的跌倒在地,頭破血流。
“陳歲寧,你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本公主拿下!”
當即便有宮人朝陳歲寧衝過來。
陳歲寧敢打便不怕事。
坦然直視九公主,不疾不徐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臣女替殿下清理門戶,免得殿下丟醜。”
九公主咬牙切齒,“本公主的門戶輪得到你來清理?少狡辯,拿下,給我打二十,不,打五十大板!”
“殿下是不是丟過一顆東珠?為了這顆東珠,殿下被責罰閉門思過一個月。”
陳歲寧在九公主的怒火裡,不高不低的說。
九公主頓時表情一僵。
那東珠是北燕的公主送她的。
前不久,北燕公主再次隨朝臣出使,還問她那東珠。
結果她怎麼都找不到。
事情雖然不大,但有人嚼舌,說她破壞兩國建交。
父皇便罰了她一個月的禁足。
這事兒根本沒傳開,陳歲寧怎麼知道?
陳歲寧對上九公主疑惑的目光,“東珠就是她偷得。”
被陳歲寧一桶砸的跌坐在地的婢女,剛剛還在嗚咽哭泣,現在嚇得一骨碌爬起來。
“殿下莫要聽她胡言亂語,奴婢沒有。”
陳歲寧說的篤定,“殿下不信可以去搜她的屋子,想來是能找到的。”
那宮女轉頭,雙目噴火看向陳歲寧,“你陷害我!我對殿下忠心耿耿!你休要挑撥離間!”
陳歲寧朝她笑,“不是我陷害你,而是你被北燕公主買通,陷害你自家的公主殿下!”
這話一齣,那宮女瞬間狠狠抖了一下。
一直沒露面的皇后,從寢殿裡走出。
“去搜!”
一聲令下,當即便有宮人往外走。
皇后陰沉的目光在那宮女臉上停留一個瞬息後,看向陳歲寧,“你如何知道的?”
陳歲寧朝著皇后屈膝一福。
“回稟娘娘,臣女的母親乃是商戶出身,家中店鋪有兩家綢緞莊開在北燕都城。
“昨日綢緞莊的夥計回來這邊盤賬,提起北燕見聞,說聽人提起過。
“臣女不知真假,又心頭驚駭萬分。
“原本想要進宮回稟,又怕鬧出誤會,平白冤枉好人。
“剛剛便藉著被潑水的由頭,試探了她一下。
“結果她一臉心虛,所以臣女才斗膽說出。”
這話算是半真半假。
白氏的確是有在北燕都城的莊子,昨日也的確是有那邊的夥計回來。
但東珠的事,是上一世九公主自己查出來的。
都重生了,誰還報隔夜的仇!
當然是有仇立刻就報!
“娘娘,找到了!”陳歲寧話音才落,皇后跟前的貼身嬤嬤便拿著一顆東珠急匆匆回來。
九公主眼睜睜看著那顆東珠。
氣的渾身發抖。
不光為這婢女背叛自己生氣。
更氣北燕都城那邊的傳聞!
如何傳的?
是不是北燕那公主洋洋得意的說她買通了自己身邊的宮人,成功的陷害了她?
越想越氣,九公主大步走向那宮女,抬腳就踹,“賤婢!”
“把人帶進來,去請陛下!”皇后沉著臉吩咐。
吩咐完,朝陳歲寧道:“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陳歲寧穿著溼漉漉的衣裳,屈膝一福,“九公主殿下是被惡人挑唆,才給了臣女委屈。”
皇后沒說為何委屈。
陳歲寧直接把話挑明。
九公主顧著收拾叛徒,沒理陳歲寧。
倒是皇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和你母親,有幾分像。”
陳歲寧驀的一怔。
她母親?
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