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芳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了!
起初,張家本想著將此事隱瞞下來,畢竟一個大姑娘家的,傳出這種事情可不太好聽。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夜幕逐漸降臨,張家人再也無法淡定自若地坐在那裡乾等下去了。
他們心急如焚,心中充滿了擔憂與恐懼,唯恐張麗芳遇到什麼意外。
要知道,他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了,這樣沉重的打擊實在令他們難以再次承受。
最終,張老頭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急匆匆地趕到了村長家中。
他懇請村長幫忙召集全村所有的青壯年勞動力,幫著一同找人。
於是,一群人迅速集結起來,拿著手電筒和火把,四散開找人去了。
村子的樹林裡、草垛子裡、河灘裡,都找了個遍都找到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可找遍了村子的各個角落,依舊沒有張麗芳的影子,大家又重新聚集到了張家院子前,一個個面色凝重,張家人更是滿臉絕望,劉紅豔已經哭出了聲,嘴裡唸叨著:“麗芳啊,你到底在哪兒呀,你可別嚇唬娘啊……” 那悽慘的模樣,讓不少村民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就在大家感到茫然無措的時候,忽然有人提出:“會不會是上山去了呀?”
聽到這個猜測,人群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
這大晚上的,上山就是找死。
幫忙是幫忙,但總不能讓人把命搭上吧。
緊接著,張老頭連連擺手說道:“不可能,麗芳這孩子向來膽小,她一個人絕對不敢上山的。”
這時,又有人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董知青,開口問道:“董知青,你跟張麗芳不是挺熟悉的嘛,難道你今天就沒有見過她嗎?”
面對眾人的質問,董知青只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緊張得直冒冷汗。
他連忙搖著頭回答道:“各位鄉親們,我今天真的沒有見到過張同志啊!我跟她只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平日裡並沒有太多來往。”
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知青點裡,壓根兒就沒有踏出知青院門半步,更別提和張麗芳碰面了,知青點的其他同伴都能夠替他作證。
同時,他心裡也在暗自慶幸,自己今天確實沒出去,不然這黑鍋怕是得扣自己頭上了。
“那這人能去哪兒啊?”
“不會是被人販子拐走了吧?”
……
聽著大傢伙七嘴八舌的猜測,張家人的心瞬間被緊緊揪住,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在了一起,疼得厲害。
尤其是劉紅豔,她那原本就有些發軟的雙腿此刻更是像失去了支撐一般,再也站立不穩,整個人無力地倚靠在張玉君的身上,臉色慘白如紙,滿臉都是悽愴與茫然之色。
經過整整一夜的尋找,那些參與搜尋的村民們個個面露疲態,雙眼佈滿血絲,面容憔悴不堪。
張老頭看到這一幕,走到村長身邊,壓低聲音與村長嘀咕了幾句。
隨後,村長向前邁了兩步,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大夥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大家還是先回去歇息歇息吧。等天大亮了,咱們再去鎮上找找看。要是還找不到人的話,那就趕緊去報公安!”
村長的話音剛落,村民們紛紛點頭稱是。
畢竟勞累了一整晚,大家確實也都感到精疲力竭了。
於是,人群漸漸散去,各自返家而去。
待村長離開之後,張老頭轉過頭來,看著一臉焦慮的張玉君等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各自回屋睡覺。
可家裡丟了個人,誰能睡得著?
“爹,我和紅豔實在放心不下,要不我倆現在就去鎮上找找吧。”張玉君心急如焚地說道。
張老頭皺起眉頭,瞪了一眼張玉君,呵斥道:“大半夜的,鎮上空無一人,你就是想打聽也沒處打聽,你這會兒跑去能做啥?”
“可是,爹……萬一……”張玉君還想爭辯幾句。
“別可是!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聽我的,趕緊回屋睡會兒覺,養足精神,等天亮了再出發去找也不遲!”張老頭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張玉君聽了張老頭的話,雖然心裡還是萬分焦急,可他爹的話也不無道理,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應道:“是,爹,那咱就等天亮了再去找吧。”
說著,他便扶著已經哭得有些脫力的劉紅豔,慢慢往屋裡走去。劉紅豔一邊走,一邊還抽噎著說道:“麗芳啊,你可一定要平安無事啊,娘這心都快碎了呀。”
張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張老頭還站在那兒,望著黑漆漆的夜空,長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憂愁與無奈。
而此刻身處柴房之中的江靜薇,正安然地戴著耳塞,沉浸於甜美的夢鄉之中,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與在房間內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整整一晚上的張家人形成了鮮明對比,她可真是得到了極好的休憩。
所以,在第二天天一亮,張家人看到精神抖擻的張靜薇打開柴房門出來的時候,都驚住了。
“你怎麼這兒?!”張玉萍像是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一般,“噌”的一聲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由於動作太過突然,手中端著的一碗稀粥頓時失去平衡,傾瀉而出,不僅濺得她滿手都是,還灑落一地。
一旁的劉紅豔也不由得愣住了,但僅僅只是一瞬間,怒火便如火山噴發般湧上心頭,她扯著嗓子怒吼道:“建兵、建強,你們兩個趕緊給我按住這個死丫頭片子,立刻把她送回到劉家去!”
她閨女不見了,,這已經讓她心急如焚,偏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種居然還敢偷偷摸摸地跑回來,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找麻煩嘛!
萬一過會兒劉家的人找上門來要人,豈不是會耽誤尋找自家閨女的最佳時機?
而此時,聽到“劉家”二字的李老婆子不禁渾身一顫,目光緊緊鎖定在江靜薇身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
隨著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她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死死的盯著江靜薇,問道:“你把麗芳弄哪兒去了?”
江靜薇迎上了李老婆子的視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坦然的笑容,隨後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回應道:“哦?張麗芳啊,這還用問嗎?你們自己不是已經做主把她許配給劉長柱了嘛!”
聽到這話,一旁站著的劉紅豔只感覺腦袋裡突然傳來一陣“嗡嗡”聲,眼前瞬間發黑,白眼一翻,整個人便直直地向後倒去,當場暈厥了過去。
而李老婆子和張玉萍則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著江靜薇,異口同聲地喊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嫁入劉家的那個人明明應該是你才對!”
面對兩人的質問,江靜薇卻依舊錶現得十分淡定,她輕輕聳了聳肩,神色自若地回答道:“一開始的時候,你們確實是想讓我嫁進劉家。但後來我不同意,你們不就換成張麗芳了?”
“兩百塊錢的彩禮啊,你們可真是找了一門好親家。”
說完,她還得意洋洋地衝李老婆子她們眨了眨眼。
李老婆子聽後氣得渾身發抖,一隻手緊緊捂住胸口,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差點摔倒在地。
她用顫抖的手指著江靜薇,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個喪良心的狗崽子,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江靜薇挑了挑眉毛,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惡毒?哈哈,多謝您老的誇讚呀!”
看到江靜薇這般囂張的模樣,李老婆子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只能結結巴巴地重複著:“你…你…”
這時,張玉萍趕緊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李老婆子,並轉頭怒視著江靜薇,義正言辭地指責道:“江靜薇,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當初說好要嫁到劉家去的人就是你,絕對不可能是麗芳!”
“這婚事誰同意了?我爸知道嗎?”江靜薇盯著張玉萍,那眼神彷彿寒冬裡的冰塊一般冰冷刺骨:“你敢不敢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問問他!”
張玉萍頓時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一陣發虛,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向別處,根本不敢與江靜薇對視。
她自然是不敢打電話的。
就在不久前,趙國安曾經和她提起過,想要把江靜薇帶回市裡去,並打算給她安排一場相親,然後讓她結婚成家。
而且據說那個結婚對象各方面的條件都相當不錯呢。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玉萍當時滿臉欣喜的答應了下來,說有時間就來接江靜薇回去。
然而,她這邊剛滿口答應著趙國安,轉過頭來卻立馬給張家寫了信,告訴李老婆子,讓她給江靜薇物色一個人家。
條件不能太差,但人一定要是那種品性欠佳,行事難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