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綁架沈煙並誣陷她私通之事,乃是柳如儀的母親出的主意。為了撇清關係,她們事先商議好,由丫鬟蘭茹出面。如此一來,即使計劃失敗,責任也難以牽扯到她們身上。
柳如儀與母親精心策劃,自以為萬無一失,卻未曾料到沈煙竟如此機敏,竟能從一個成年男子手中逃脫。
如今蘭茹被抓,隨時有性命之憂。柳如儀對此毫無愧疚之心,反而在心底暗恨對方未能完成任務。一旁的小丫鬟見王妃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扭曲得讓人心生寒意,不由得感到害怕。
柳如儀察覺到丫鬟的情緒變化,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調整了表情,露出一絲微笑:“蘭茹這丫頭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最為貼心。沒想到為了我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雖然她的行為不當,但畢竟我們主僕一場。你幫我把膳房準備的食物送去給蘭茹,算是我為她送行吧。”
說罷,她還拿起手帕假裝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小丫鬟聽後才稍稍放鬆,原來王妃剛才只是太過悲痛。現在還要給蘭茹送飯,看來王妃心裡還是心疼蘭茹的。
然而,小丫鬟突然想起另一則消息,急忙補充道:“對了,剛剛聽說王爺向咱們這邊過來了,恐怕一會兒就到了。”
柳如儀聽聞此言,頓時大驚失色,憤怒地質問:“你怎麼現在才說?”
小丫鬟滿臉委屈,解釋道:“我只顧著說蘭茹的事,以為王爺來找王妃不是什麼大事,一時忘記了。”
小丫鬟哪裡知道,柳如儀此刻心虛得很,對她而言,蘭茹的生死遠不如霍謹祁的到來讓她緊張。正說話間,門外傳來腳步聲,下一刻,霍謹祁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銳利,直接看向屋內的柳如儀。幸好柳如儀早有準備,面上並未顯露出任何破綻。
霍謹祁打量著柳如儀和一旁的小丫鬟,直接問道:“你知道你的丫鬟蘭茹為了你收買了外人誣陷沈煙嗎?”
柳如儀強裝鎮定,面上露出驚訝之色:“蘭茹不是這樣的人啊,她究竟做了什麼?”
霍謹祁繼續說道:“她倒是個忠心的丫鬟,為了給你出氣,收買了那個書生誣陷沈煙私通。”
柳如儀假裝驚訝地後退一步,搖頭表示不解,蹙起眉說道:“蘭茹自小跟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她一向忠心,說是為了我做出這種事,我也能理解。但她一向善良,可能是一時糊塗了。”
霍謹祁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說道:“據說還給了那個書生不少銀子。在你身邊當丫鬟,倒是能拿不少銀子。”
柳如儀嚇了一跳,她確實給過蘭茹一筆錢讓她去收買書生,但現在不能承認,連忙辯解道:“蘭茹自小在我身邊,我經常給她些東西,她很少出府,可能是賺了些外快。”
霍謹祁沉默不語,只是冷冷地盯著柳如儀。柳如儀心中一緊,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質問道:“謹祁,你這是在懷疑我,懷疑我害了沈煙?你我夫妻多年,你居然不相信我?”
霍謹祁的眼神微變,他與柳如儀成婚多年,對方一直善良溫柔,直到沈煙的到來才引起了諸多矛盾。看著柳如儀委屈的表情和眼角掛著的淚珠,霍謹祁覺得自己不該如此苛責。於是決定不再追究。
他語氣緩和地說:“我沒有這麼說,你不要多想。不過蘭茹確實做了不對的事,回頭我再給你換一個性情溫和的丫鬟。”
聽到這話,柳如儀終於鬆了一口氣。霍謹祁不再追究,意味著暫時安全了。她在心中暗自咬牙,對沈煙的恨意更加深沉。若非沈煙,何至於此?
霍謹祁此行原本是想試探柳如儀,起初他並不相信一個丫鬟能引起如此大的風波,懷疑柳如儀在幕後操縱。然而,多年的夫妻生活讓他對柳如儀有了信任,或許真如她所說,是丫鬟護主心切,一時衝動所致。
打消了疑慮,霍謹祁不願再停留,沈煙隨時可能會醒來,他擔心她一人會害怕。“沈煙那邊情況不太好,蘭茹的事你不用操心了。今天好好休息,我過去照夕閣陪陪沈煙。你有空也可以去看看她,她今天受了不小的驚嚇。”說完,霍謹祁便要轉身離開。
柳如儀乖巧地點點頭,表面露出關切的表情,溫柔地回應:“今天真是嚇人,沈妹妹肯定被嚇壞了。改天我去看看她。你快去陪陪沈妹妹吧。”
霍謹祁見柳如儀如此體貼,對她的態度更加溫和。而柳如儀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對沈煙的怨恨愈發強烈。
霍謹祁回到照夕閣,見沈煙已清醒,正蜷縮在床上的一角,身體微微顫抖。他心中一陣疼痛,迅速上前將她擁入懷中,滿懷歉意地說:“我剛去審問了蘭茹,所以來遲了。對不起。”
沈煙抬頭,臉上滿是淚痕,顯得十分脆弱。見到霍謹祁,她的顫抖才稍有緩解。她顫抖著聲音,輕聲說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再次被劫持,被誣陷。我夢到自己沒能逃出來,夢到發生了不好的事。我還夢到您和王妃都不相信我,不管我怎麼解釋……”
霍謹祁聞言,心中一痛,連忙安慰道:“那都是假的,都是夢。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將你獨自留在後面。如果不是我的疏忽,你也不會遇到那樣的事。”
他緊緊地抱住沈煙,說出了自責的話。沈煙連忙抬起手捂住霍謹祁的唇,柔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王爺不要這麼說,今天,今天本就是王爺帶著王妃參加乞巧節的日子,是妾存了妄想,才會如此。”
似乎是想到在接上時,霍謹祁在前方陪著柳如儀的場景,一滴淚又順著沈煙的臉龐流了下來。霍謹祁哪裡看不出沈煙是因為什麼傷心。雖然沈煙說不怪自己,但她心碎的模樣卻讓他更加自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