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也沒有說話,只是站的筆直,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不屈。
然後他就當場被兩個太監按在了地上。
蘇錦沅:……
好吧,他反抗了,但顯然沒用。
蘇錦沅不禁難過的想,然後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老太監甩了甩拂塵進了前面的宮殿裡。
見此,接著他便準備直接站起來,可奈何他才動了動身子,就又被身後的兩個太監按住了。
蘇錦沅這才發現身後那倆太監一直就沒走。
好傢伙,這是還派了人看著他。
其中一個太監隨即尖聲開口:“太子妃還是跪著吧,若惹怒了皇后娘娘,可就不止是跪著了。”
不止跪著……
難不成還要讓他在雪地裡趴著?
歹毒,當真是歹毒到了極點。
蘇錦沅無奈嘆氣,只得放棄掙扎,無聲的開始期盼著皇后快點召見他。
他只想趕緊進屋裡暖和暖和。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始終沒再見到那個老太監出來。
期間他還催促了身後的兩個小太監幫忙進去問問,但都被無情的拒絕了。
可很快,蘇錦沅就再也顧不得胡思亂想了。
太冷了。
冷的徹骨。
貼著雪的膝蓋凍的發疼,涼意彷彿順著骨縫一寸一寸的鑽進了他的身體。
蘇錦沅凍的不住輕顫,臉色煞白,他本能的抱住雙臂試圖給予自己一點暖意,身體也不自覺的佝僂蜷縮起來。
但,毫無用處。
寒冷還是無孔不入的侵襲著他的身體,何況此刻最冷的分明是他的雙膝。
很快,蘇錦沅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變得有些僵硬。
膝蓋也從錐心的痛意變得漸漸麻木。
蘇錦沅很懷疑照著這麼下去他的這雙腿得廢。
果然,他還是當初那個小倒黴蛋,好日子才過幾天啊。
不過才這麼一會兒,天都有點黑了,冬日晝短,方才他離開東宮的時候天還亮著呢……
———
另一邊,東宮正殿的榻上,晏昭此時才悠悠轉醒。
他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坐起身蹙眉低聲詢問:“月影,外面什麼聲音?”
月影聞聲迅速出現,掌了燈後在床榻邊單膝跪下恭敬回答:“回主子,是伺候太子妃的太監和宮女,太子妃被皇后的人帶走了,他們不知情,這會兒急了在找。”
聽聞此言,晏昭原本還算平靜的面色幾乎驟然變得陰沉:“什麼時候的事?”
月影恭敬回答:“約莫半個時辰前。”
聽罷,晏昭雙手不自覺的收緊,漆黑的瞳仁一片陰鷙,遍佈寒意。
可片刻後,他卻是態度一轉冷漠的開了口:“罷了,想必皇后也不敢真的做什麼,去讓他們閉嘴,吵。”
不過是個強加給他的男妻,他根本不必在意。
“是。”月影聞言迅速應下後便去殿外傳話了。
寢殿裡,目送月影離開,晏昭的視線卻是漸漸落在了小几上那枚蘇錦沅遺留的金冠上。
他沒有下過令,下面的人不敢貿動,金冠便就那麼留了下來。
漸漸的,晏昭眸底閃過絲絲縷縷的猶豫。
他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的泛紅,顯然是不正常的。
蘇錦沅那個傻的,他若不管,怕是被欺負了也不懂得反抗。
到底是他的太子妃,若誰都可以欺負,豈非是打他的臉。
想到這裡,晏昭似想通了一般,當即便朝著殿外厲聲開了口:“來人,更衣,備步輦。”
月影傳完話後便重新回到了殿內準備隱匿起來,此時卻聽晏昭突然下令。
他頓時便急了,連忙再次跪地勸道:“主子不可,你的傷——”
“閉嘴。”不等月影說完,晏昭便涼聲打斷了他的話。
他接著冷冷的開口:“眼睜睜的看著孤的太子妃被帶走,這件事你也脫不了干係,事後自去領罰。”
但其實晏昭心知肚明,暗衛從來聽命行事,此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月影身上。
可他就是惱的厲害。
很快,有兩個宮女匆匆進來低著頭為晏昭換好了衣裳。
晏昭隨即徑直出了寢殿坐上步輦朝著皇后的玉康宮去了。
月影無法,只得迅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