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溫念有些心緒不寧。
到底新總裁看到她沒有?
不過,看到了的話也不要緊吧。
公司幾千號人,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設計師。
跟新總裁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而且剛剛在樓下,他也不一定看到她了。
那麼多人,他只是短暫地看了一瞬,很大可能根本沒看到她。
想明白這一點,溫念焦慮的心情瞬間平復了許多。
她原本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可無論她走到哪裡,大家都在議論新總裁。
無論男女。
到下午的時候,溫念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是季凌辰。”
她大腦宕了一下。
這個名字好熟悉。
忽然,她睜大雙眼。
她終於想起來那晚的男人叫什麼了。
他一遍遍地哄著她,讓她叫喚了無數遍的名字就是季凌辰。
溫念臉一熱,心裡有些慌。
她聲如蚊蚋:“季···季總。”
季凌辰頓了頓,聲音低沉道:“晚上一起吃飯吧,有空嗎?”
能有溫唸的電話,上午肯定是看到她了。
終究是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溫念覺得,既然這樣,做個了結也好。
她聲音溫軟地說:“有空。”
季凌辰跟她說了時間和地點。
溫念只一個勁地“嗯”。
季凌辰問:“要坐我的車一起去嗎?”
“嗯。”
說完,溫念猛然驚醒不對勁,忙又說:“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
季凌辰也沒強求,只說:“那晚上見。”
*
到了下午,突然下起了雨。
溫念怕堵車,就坐了地鐵過去。
季凌辰訂的餐廳叫憶滿軒。
溫念以前來過,秦琰帶她來的。
到餐廳的時候,因為撐傘走了一段路,衣服溼了一片。
樣子有些狼狽。
前臺服務員看了溫念一眼,眼神中有一絲輕蔑。
“包廂號。”
她語氣生硬地問。
溫念將傘放在門口。
想了想,忽然不記得了。
下午季凌辰給她打電話,她有些心慌意亂,只記住了地址,沒記住包廂名。
溫念說:“麻煩你查一下季先生定的包廂。”
服務員很快就說:“沒有季先生定的包廂。”
溫念有些疑惑。
轉念一想,季凌辰身份這麼尊貴,這些小事肯定都是他的助理做的。
但她不知道他助理的名字。
溫念說:“我不記得包廂號了,我在這裡等一下吧。”
外面在下雨,溫念只能站在裡面等。
這時,門口湧進來五六個人。
服務員諂笑著上前:“張總,快裡面請。”
溫念往角落裡避了避,讓這些人進去。
等送這些人進了包廂,服務員看溫念杵在那裡,忽然來了脾氣。
她陰陽怪氣地道:“我們這裡可是海城最高檔的餐廳,吃不起就走,少在這裡擋了客人的路,妨礙我們做生意。”
溫念秀眉微蹙:“你怎麼知道我吃不起?”
服務員雙手抱胸,一臉蔑視地上下打量溫念。
“你是坐地鐵來的吧?”
溫念看著自己身上潮溼的那片衣服,點點頭:“確實。”
服務員見猜對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來我們這裡吃飯的可都是坐百萬級豪車的人,你一個破坐地鐵的,吃得起嗎?”
溫念冷了臉:“嫌貧愛富,這就是你們老闆教你們的待客之道?”
服務員譏諷道:“我們的待客之道那都是對消費得起的人,你吃不起就配不上我們的好臉色。”
溫念還想開口,門口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溫念?”
溫念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
不想見的人,真是走到哪都能碰上。
白汐汐蹬著高跟鞋走到她面前。
服務員立馬眼睛都亮了:“您是著名女星白汐汐?”
白汐汐禮貌地應了一聲。
服務員卑躬屈膝道:“我領您去包廂。”
白汐汐卻站著沒動。
她嬌媚的臉上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怎麼?沒訂到包廂?”
溫念不想理她,淡淡說:“不關你的事。”
白汐汐笑道:“這裡的包廂可要提前一個月預定,要不要我跟琰哥哥說一下,讓他幫你定一間?雖然你們離婚了,但我說的話他一定會聽。”
服務員笑著拍馬屁道:“白小姐真是菩薩心腸,不像有些人,明明吃不起,還跑過來充大款。”
說完還冷冷晲了溫念一眼。
這話白汐汐很受用,臉上的笑容都嬌媚了很多。
溫念看不慣這兩人的嘴臉。
若不是約了季凌辰,她肯定轉身走人。
“什麼充大款?”
秦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白汐汐見狀,連忙迎上去。
她靠在秦琰身邊:“琰哥哥,溫念想在這裡吃飯,但是沒訂到包廂。”
秦琰看了眼站在一邊的溫念。
燈光下,她身形纖薄欣長,面容瑩白如玉。
只衣服上一汪水漬,看著有些狼狽。
他一臉瞭然:“離了秦太太的頭銜,連餐廳都訂不到了?”
溫念淡淡道:“這裡訂不到就去別的地方吃,總歸海城不止這一家餐廳,也不是非這裡不可。”
秦琰聽她這滿不在乎的語氣,心裡有些來氣。
她一向柔順乖巧,怎麼現在每次都頂撞他?上次居然還敢打他。
“你看看離開了我,你現在落魄成了什麼樣子!”
溫念聽了他的話,只覺得好笑。
她是去偷了,去搶了,還是去沿街乞討了?
只是身上淋了些雨,進不去餐廳而已,這就落魄了?
以前他喝酒應酬,耍酒瘋不肯走。
她冒雨去接他回家的時候,可比現在慘多了。
她無所謂地笑了笑:“無論我現在變成什麼樣,都跟秦總無關了。”
秦琰原本還想叫她一起吃。
看她這樣子,怕是沒法好好說話了。
他不耐煩地道:“我看你還能倔多久!”
說完,轉身朝裡走。
服務員連忙狗腿地上前帶路。
白汐汐上前挽著秦琰的手,挑釁地回頭看了溫念一眼。
但秦琰把手一抽,沒給白汐汐好臉色。
“手鬆開!”
白汐汐剛剛還洋洋得意的臉,瞬間變得委屈不堪。
不得不鬆開了秦琰的手。
服務員把秦琰和白汐汐送到了包廂。
回到前臺的時候,見溫念還在。
沒好氣地說:“你臉皮怎麼這麼厚?還賴著不走?”
溫念看著服務員那副勢利的嘴臉,淡淡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勸你還是不要把事情做絕了。”
服務員嘲諷道:“我跟你這種坐地鐵的窮鬼,怕是很難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