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和周氏二人徹底驚了。
沈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王德全。
“王公公,方才臣女沒有聽清楚,陛下是下旨讓臣女,嫁去……”
王公公將聖旨遞在沈萱手裡,冷笑道:“沈二姑娘,接旨吧,這可是你的福氣。”
“陛下知道你與睿親王早就情義相通,如今剛好乘人之美,促成你們這對佳偶。”
“既然旨意已經帶到,老奴就回宮裡覆命去了。”
王德全說完,帶著幾個宮女轉身就離開沈家。
沈萱拿著聖旨顫抖的打開,一遍一遍的查看。
當看到聖旨上用黑筆寫的睿親王幾個字時,整個身子徹底癱軟下去。
“早已情意相通?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與睿親王情意相通。”
“萱兒,萱兒!”周氏連忙將沈萱從地上扶起來,可沈萱身子太軟了,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快,快叫府醫來。”沈老夫人急道。
兩個嬤嬤連忙下去,就去請府醫。
墨香居里,周氏坐在床榻上,將沈萱的虛弱無骨的身子抱在懷裡,
她眼眶猩紅的看向屋內的沈凝和江氏二人。
沈凝被她眼神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二嬸,二姐姐如今這樣真不是我,我真沒有害二姐姐。”
周氏眼眶通紅,像一隻得了失心瘋的怪物。“沈凝,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們萱兒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弟妹,二姑娘如今遭此劫難我們也很難過,可你也不能隨便怪在我們凝兒身上。”江氏目光往沈菀身旁瞥了一眼。
隨後陰陽怪氣道:“這件事,誰能全身而退,便是誰的嫌疑最大。”
沈菀微微勾唇,看向江氏和沈凝:“大夫人說得對,誰能全身而退誰的嫌疑最大。”
“當日若非我肚子不舒服,恰好遇到了長公主,恐怕也會遭人毒手,反倒是四妹妹既沒有喝下催情藥,也毫髮無損。”
“你……”江氏氣得惡狠狠的瞪著沈菀。
“你這小賤蹄子是什麼意思?”
沈菀道:“是什麼意思,大夫人不清楚嗎?”
恰這時,沈老夫人從門外進來,見廂房內吵鬧不堪,將柺杖狠狠砸在地上。
“都夠了!還嫌不夠亂嗎?”
她掃視一眼床上的沈萱,冷漠道:“二丫頭害人在先,如今又汙了我們沈家門楣,既然陛下已經下旨讓她嫁去睿親王府,那從此以後與我們沈家再無瓜葛!”
“老夫人……你不能這樣對萱兒。”周氏眼眶通紅的看著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怒道:“你還好意思哭,都是你教的好女兒!”
“昨夜尚書府已經讓人送來了退婚書,我們沈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周氏抱著沈萱埋頭痛哭,那道厭惡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沈凝身上。
將沈萱嫁給睿親王,這不就是把人往火坑裡推?
都是沈凝這個賤人,暗害她的寶貝女兒。
不多會兒,府醫揹著藥箱匆匆趕來。
他伸手給沈萱把了把脈後,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
周氏急道:“大夫,怎麼了?”
府醫把完脈後,從床沿上起身,朝周氏躬了躬身子。
“二小姐方才可是喝什麼藥?”
周氏拳頭握緊,顫抖道:“是用天山雪蓮熬製的湯藥,難不成……。”
府醫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氣道:“夫人怕是錯了,那不是什麼天山雪蓮,而是一碗墮胎藥。”
“什麼!”周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墮胎藥?”
陛下送來的不是補身體的藥,而是墮胎藥!
“如今二小姐腹中胎兒已經沒了,夫人節哀吧。”
話畢,府醫提筆在白紙上寫下藥方,遞到周氏手裡。“按這個方子開藥,定時服用。”
“這藥能讓二小姐腹中胎兒流出,半個月後二小姐的身體才能恢復。”
“我的萱兒啊,我苦命的孩子。”
沈萱咬著發白唇,有氣無力的依偎在周氏懷裡,氣若游絲道:“他們,他們根本沒有打算留下這孩子。”
“母親,我恨,女兒好恨。”
沈菀站在屋內,看著此刻床上的沈萱,沒覺得她可憐,反而覺得她活該。
長姐如今病榻在床,雙目失明,可有人心疼過她?
上一世,沈萱帶著孩子入辰王府,與沈凝合謀算計沈家時,那時候是多麼得意呀。
沒想到,今生報應來了。
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心疼這群潛藏在沈家的白眼狼。
如今沈萱要嫁去睿親王府,對沈凝和周氏心懷恨意,這樣更好。
府內的這些魑魅魍魎,本就該一一清理出去。
沈萱若是嫁出去,接下來就是周氏,就是江氏和沈凝。
還有,那一心要讓她死,讓沈家滅門的皇后、孝德帝和辰王。
沈萱被陛下賜了墮胎藥,沈老夫人並沒有心疼她。
她未婚與辰王苟且,卻又設計沈菀,最後卻和睿親王在皇宮行淫穢之事。
如今讓尚書府退了婚事不說,還辱了沈家門楣。
沈老夫人一心想讓沈萱趕緊嫁出去,永遠也別回來。
沈萱睡下後,屋內眾人才相互散去。
沈菀則帶著春桃回了水榭居。
一回到水榭居,春桃就高興開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非我們小姐運氣好,遇到了長公主,恐怕要嫁去睿親王府的,就是我們小姐了。”
“這二小姐偷雞不成蝕把米,也算是報應。”
沈菀坐在椅子上,細細想著那夜的情景。
她可不是因為運氣好,遇到了長公主。
恐怕是九王爺之意,讓長公主來助她罷了。
從前世的記憶中,九王爺對她的感情似乎有所不同。
她又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黑衣男人跳下了火蓮池,摘下了火蓮。
這火蓮是一味難得藥引,生長在高山岩石之中,生長環境十分苛刻
周圍除了有毒的瘴氣外,便是赤焰,這些赤焰雖不會立馬要人性命,卻能將人皮膚灼傷。
可她,為何做這個夢?
還有,九王爺的血為何能解百毒?
他又為何裝成殘腿,整日坐在輪椅上?
諸多疑惑,沈菀想不明白。
可她知道,今生要攀上謝宴舟這棵大樹才行。
“小姐,你在想什麼?”耳畔傳來春桃的聲音,沈菀這才回過神來。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二姐姐是否真會嫁去睿親王府。”
春桃笑道:“放心吧,這可是陛下下的旨意,她不嫁也得嫁的。”
“反正她離開沈家,我們的麻煩是就少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