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血跡，亦沒有腐壞生蛆的味道，帽子叔叔起先並沒有把這處房子當回事，也沒打算多用心的勘察。
他們只當自己白跑一趟，親自確認總好過漏掉一樁兇殺案。
直到林音出聲提醒前，他們還是上述想法。
見林音發問，物業交頭接耳片刻，遲疑的說：“這個地方交付的時候不是這樣建造的，天花板這裡好像是比其他地方低一些，但，興許是業主做了改造。這……要拆除看看嗎？”
不經業主允許拆除可是個大事，沒有帽子叔叔的許可批條子他們是不可能這麼操作的。
警察看向林音，認認真真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狐疑的問：“小姑娘，你當真確定？在自家房間建隔層並不算違規建築，拆除後如果真的沒問題的話，你會攤上事兒的。”
“我覺得問題不大。”林音篤定的解釋說，“我雖然對他們使用的澆築材料不瞭解，但可能是有一種材料限制了屍體的腐爛，這個你們比我懂，而沒有蛆蟲的原因我之前也讓李娜在電話裡跟你們講過了，我的建議是你們最好拆除看看。”
見她如此肯定，再加上蹊蹺的螞蟻事件，快速商量過後，警隊逐層向上級批示，終於得到了批准拆除的申請。
為首的警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林音一眼，語重心長道：“小姑娘，那我就信你一回。”
林音豎起大拇指：“包準，加油！”
顧曉楠差點昏倒，都這時候了老闆怎麼還這麼鬆弛。
她抱著李娜的胳膊，戰戰兢兢的從她背後探出一隻眼睛看，李娜這也是第一次看案發現場，好奇大於恐懼。
物業快速通知小區施工人員，在地板上鋪好防塵布後，輪著大錘就開始拆牆。
40……
40……
小錘40，大錘80……
林音面無表情的在腦海中過小品臺詞。
不多時，施工隊發出一聲驚呼：“喲，這牆體裡有東西啊！警察同志，有個藍色的塑料袋——”
警察立刻順著梯子爬上去查看，果然在天花板夾層中，紫外線燈照射到血跡的痕跡。
屍體被發現了，確實藏在天花板中，警員們立刻拉起警戒線，李娜的領導眼神示意她們離開。
林音也不想多事，就在一行人驚訝之時，她已經偷摸讓三德子去接應蟻后了。
三德子狗狗祟祟一路爬進牆體中，躲避著紛亂的碎石，時刻擔心自己的尾巴被咬。
很快，一小隊螞蟻護送著蟻后爬上三德子的脊背，三德子甩著尾巴像慢鏡頭似的順牆根往下爬，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了大腹便便的蟻后和那隻通風報信的小兵蟻。
螞蟻巢穴就建在夾層中，夾層裹屍體所用的裹屍袋早已被它們堅硬的大鄂啃噬的不成樣子，看到螞蟻巢穴時，警察們對林音不由多了幾分信服。
這世界上還真有奇人，能跟螞蟻溝通，這可比跟阿貓阿狗啥的溝通神多了。
警隊隊長看向林音的眼神充滿讚許，臨走之前他特意問：“小姑娘你立大功了啊，你叫什麼名字，我關注你一下，聽李娜說你是自媒體博主？”
“某音賬號叫‘小羽毛的寵物園’。”林音翻出自己的賬號，“感謝關注。”
警隊爽朗大笑，當場和林音互關，他叮囑道：“我知道你們這些網紅需要靠一些流量來賺錢，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對外傳。”
“首先，我不是網紅。”林音一本正經道，“其次，我有原則，我剛才已經下播了，我能保證的是，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了，那一定不是通過我們的口傳出去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事在直播前的預告裡動靜就鬧挺大，直播期間主播更是突然下線，定然會有好事的人刨根究底的打聽。
警車都來了，又是妥妥兇殺，怎麼可能不調查取證？又怎麼可能不走漏風聲？
因此，林音只保證自己作為見證人不亂說話，而他們要的也就是這一承諾而已。
***
折騰完這一切已是到了晚上，林音和顧曉楠累得半死，末了還是讓警隊隊長親自開車送回來的。
人怕出名豬怕壯，她才剛有了一丟丟小名氣，這日常就排的滿滿當當，雖說這次活兒她沒收曉楠的費用，但是靠著突然中斷的直播她居然上了一次熱搜。
登錄賬號時，後臺收到品牌方發來的消息，某貓糧品牌想請他們代言自己的貓糧產品。
顧曉楠狂喜：“姐，咱真要發達了，這牌子可不小呢！”
林音倒是挺冷靜，掃了眼貓糧品牌後，拒絕道：“讓他們換個產品來，他們旗下不是有貓砂嗎，貓砂和寵物用品可以考慮，入口的就算了。”
“為啥啊姐？”顧曉楠不明原因，這帶貨的好機會，老闆幹嘛不要？
更何況這可是第一個找上門來的品牌方，要是婉拒了，回頭萬一傳他們耍大牌怎麼辦。
林音見她不理解，沉聲解釋說：“入口的東西不要隨便推薦，尤其是主糧，吃死貓怎麼辦，如果是我一直給大萌子喂的我還能有點底氣，這種我試都沒試過、自己都不會選擇的牌子，算了。”
顧曉楠瞭然，不愧是她崇拜的姐，不賺沒良心的錢，姐太帥了！
警隊的車就送到衚衕口，因為是警車，所以分外惹眼，下車時林音都恨不得遮臉小跑著離開，免得讓人誤會她犯了事兒。
正往四合院裡衝，一隻大手忽然拉住她，嚇了她一跳。
“裴總？”看清來人後，顧曉楠叫出聲來。
裴修謹眉頭緊鎖，剛剛林音和她小助理從警車上下來的一幕被他盡收眼底，所以她直播中斷，是因為突然遇到了麻煩？
“你幹嘛去了？”他忍不住發問。
林音納悶，我幹嘛為什麼要向你彙報，你也不是我爹啊……
見她皺眉，眼睛還盯著握緊她手腕那隻手看，裴修謹忙鬆了手，找了個藉口解釋說：“說好的今天晚上一起吃飯，我見你一直沒回來，電話也不接，就等在這裡了。”
天吶！
顧曉楠看錶，這都晚上八點了，別說裴總到現在還沒吃飯呢，單單是在這裡等人回來，這也夠上心的了吧？
她都要開始磕這對CP了！
林音看了眼手機，淡定的說：“我忘記我靜音了，電話沒聽到。”
裴修謹：……
所以這個女人是一點都不知道“感動”是什麼情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