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樓的建築參考了仿古建設，甲方的要求是儘可能在保留特色的情況下還原……”
彙報的PPT一張一張翻過去，陸知衍卻沒認真聽下屬彙報進度。
已經九點了。
往常這個時間，柏棠都會給他發一堆的消息。
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屈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輕敲了一下，正在彙報的員工瞬間閉上了嘴，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總，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說錯，你繼續。”
陸知衍再也坐不住了。
他覺得自己沒必要浪費時間在柏棠身上。
可事實是，他總是被柏棠牽動心神。
以前是隻小倉鼠的時候，他還能認真工作。
現在變成了一個大活人，在他心裡的分量，似乎也隨著體重的增加而增重了克數。
為了防止胡思亂想影響工作進度。
陸知衍點開了與柏棠的聊天框。
柏棠用的頭像是一張自拍。
是擁有手機的第一天，柏棠窩在被子裡拍下的自拍照片。
只露出了一小截白嫩的下頜和紅潤的唇瓣。
非常像司機大叔常見的對鏡自拍，區別只在於柏棠更加白嫩可口。
紅潤的唇瓣用指尖一揉搓，就會輕易地被染上豔麗色澤。
陸知衍交疊著長腿，不自然的深呼吸了一口。
他懷疑信息素紊亂症又加重了。
不然怎麼會連看到一張照片都開始胡思亂想。
果然有病，該治。
柏棠雖然是隻邪惡的小倉鼠，但是腦子好用。
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學會了打字。
每天早上八點到九點的期間，柏棠會準時發來信息。
陸知衍翻到之前的訊息。
柏棠：人。你在幹嘛？（探頭探腦鼠鼠表情包）
柏棠：我看看你。（未接通的視頻通話。）
柏棠：你好忙。什麼時候看我。
柏棠：我吃了剩下的零食。
陸知衍：不要吃太多，中午要吃飯。
柏棠：哦。我想你。
諸如此類的訊息還有很多很多。
柏棠連在家裡發現了一顆閃亮的珠子，想多吃一顆秋葵，再到看了什麼劇，都會磕磕絆絆地打字告訴他。
吵架以後卻什麼都沒有了。
沒良心的壞鼠，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這股氣持續到現在，足足有幾十個小時，期間沒有給陸知衍發過一條信息。
比河豚都能忍。
好在陸知衍一點都不在意。
要是換成其他沒定力的alpha，說不定此刻已經給柏棠打去電話，安慰這無理取鬧恃寵而驕的捲毛小鼠。
十分鐘後。
陸知衍冷著臉點開聊天框，給柏棠發了一條信息。
沒有回覆。
以往總是秒回的柏棠徹底銷聲匿跡。
他抿了抿唇，將手機倒扣，繼續開會。
坐在左下方的鄭秘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低下頭，習慣性用本子擋住手機屏幕，想要趁上司不注意摸一會兒魚。
魚沒摸著，迎來了噩耗。
“開會玩手機，罰款五十。”
鄭秘：“。”
“嗚！”
俗話說角度不同，看到的世界也不同。
將注意力從工作中轉移以後，陸知衍發現會議上竟然有如此多的下屬摸魚玩手機。
看樣子公司的制度還需要改革。
過段時間讓鄭秘出個方案。
在迎來眾人幽怨的目光以後，陸知衍詭異躁動的內心稍微平和了些，也能正常用大腦理智思考。
柏棠是一隻冷酷的鼠。
生氣了以後就不再給人類發信息。
陸知衍蠢蠢欲動的想給柏棠發視頻通話。
又介於柏棠之前蹬鼻子上眼的惡劣行徑。
擔憂自己再度縱容柏棠，會讓人形柏棠也變成壞倉鼠。
倉鼠形態的柏棠壞點就壞點，充其量只有陸知衍一個人受著。
但人形的柏棠如果品格敗壞，十分惡劣，很有可能會被他人用異樣的眼光對待。
一想到其他人歧視的目光，陸知衍就不是滋味。
他的倉鼠就算差勁，也是他的倉鼠，等閒人不得欺負。
讓柏棠養成良好的習慣，是陸知衍身為主人的責任。
先教導柏棠學會回覆信息，也是陸知衍的責任。
陸知衍邏輯自洽，撥通電話。
……
直播間的柏棠再度被楚曦調試成了蛇精臉。
只不過這一次是帶著狗耳朵的蛇精臉。
柏棠抬起手，試圖摸一下屏幕裡的狗耳朵。
很好，手扭曲成了波浪形。
“楚曦姐，這樣真的好看嗎？”
“至少比昨天好。”楚曦底氣不足地往鏡頭前湊了湊，頓時臉被拉長成了窩瓜。
柏棠眼神一亮：“姐，你好像我的兄弟。”
同一窩的捲毛倉鼠裡有一隻就是這個造型，跟被屁崩過了一樣。
楚曦看了眼柏棠白嫩漂亮的臉蛋，美滋滋的摸了把臉：
“是嗎，肯定是我買的高檔面膜起效果了，果然女人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下次發工資了狠狠買！
完全不在同一頻率上的兩人達成共識，柏棠重整旗鼓繼續直播。
屏幕上依舊只有可憐兮兮的五個人。
過了兩秒鐘以後，只剩下了三個人。
和悽慘可憐的人數不同，直播間裡晃過的彈幕卻十分的快。
柏棠沒有去看彈幕文字，乖乖的對著屏幕一板一眼的唱歌。
人類是視覺動物。
偶爾有一兩個人覺得柏棠唱的好聽，也會被過於辣眼睛的參數勸退。
甚至還有人在彈幕裡勸柏棠不要露臉。
光錄聲音的話，或許能讓直播間突破兩位數的在線人數。
聽的多了，柏棠一看到彈幕滑過的消息，都會心跳加速，最後乾脆閉上眼睛唱歌。
歌聲裡的背景音樂越來越大。
吵到柏棠沒辦法繼續一展歌喉。
他停下了歌唱的舉動，睜開眼睛一看，頓時變得更緊張了。
“他給我打電話了。”
“誰？”
楚曦還在苦思冥想，該如何將參數調得更適合。
低頭一瞥，險些大叫出聲：“別接。”
想按下接通鍵的柏棠手一頓：“我已經兩個小時沒回消息了。”
柏棠伸出兩根手指強調道：“足足兩個小時。”
楚曦為他戀愛腦的程度感到絕望：
“兩個小時算什麼？你不看看他給你發消息，都是隔五六個小時才回，你怎麼也得翻倍報復回去。”
柏棠是隻實誠的鼠。
主要他不確定陸知衍會不會真的生氣。
倉鼠氣多了容易氣死。
人類總生氣應該也會短命吧。
柏棠不想陸知衍短命。
雖然他的壽命不長，但是陸知衍可以活很久很久。
“可以短一點嗎？”
楚曦勉強同意：“那就4個小時零59分吧，勉強早一分鐘。”
靠著刷臉爭取了一分鐘的柏棠算不清賬，只好點頭。
4個小時零59分以後，陸知衍如願收到了訊息。
冷暴力了他幾個小時，並且拒接電話的捲毛小倉鼠發了個表情包。
倉鼠比心表情包。
心的中間是個滾字。
陸知衍：“……”
鄭秘充滿期待道：“陸總，今天也是準點下班嗎？”
“不。”陸知衍道，“加班兩個小時。”
他要讓柏棠變成沒有主人陪伴的小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