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以為我不敢寫。”周延咬牙道。
“那就寫唄,我看看你以什麼理由寫休書,一百萬兩官府會不會判給你周家。”明月冷哼道。
周延頓時沒有了話說。
正是知道如此,周延才沒有這麼做,東夏朝規定了女子嫁妝被休是拿一半,但必須是以七出罪佔了三樣以上,若只佔一樣,休書生效,但是不能分走嫁妝的。
不然樓員外怎麼會這麼痛快就簽了字據。
“就算我不能拿錢,那我就耗著你,看看誰急。”周延哼了一聲,照樣得意。
“和離你也不肯,休書你也不能寫,那我只能對不起了。” 她說著,拿出匕首,緩緩上前,在他面前比劃,一點點的往下。
周延緊張了起來,看著她的匕首一點點向檔處遊走,周延嚇得大叫,“你瘋了嗎?你這麼對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會在那之前,先殺了你。”明月說著,往下一戳,周延嚇得大叫,不停的發出嘶吼般的尖叫,叫聲可謂慘烈無比。
明月嫌棄的拍拍他的臉,“這麼激動幹什麼,真的割掉了怎麼辦啊。”
周延聞言此時才驚醒,確實沒有疼,往下一看,他岔開了腿,匕首沒有傷著他,而是立在了雙腿之間。
而他……
因為驚嚇而嚇得失禁了。
明月再次皺眉,忍著笑意,低聲道,“這次就是個教訓,你要是不想和離,那咱們就繼續做夫妻。”
說著,給他鬆了綁。
周延驚魂未定,鬆綁後也沒敢妄動,麻木在原地,眼神空洞。
“你可以走了,出去的時候,遮掩著點,免得你周世子一世為人名聲盡毀。”
說著,明月給他丟過來一件衣裳。
周延拿著衣服,緩緩將目光看向明月,這才緩緩有了神采,慢慢聚焦,他吞著口水,看明月的目光,說不出的複雜,更多的是忌憚。
“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想你應該也不會自毀名聲吧?”明月咧著嘴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算你狠。”他久久的,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著,更是氣得狠了。
“還不走?”她挑眉。
周延聞言,這才試著緩緩起身,身上溼熱黏膩的滋味,讓他羞憤欲死,可是再憤怒,他也只能逼著自己裝作正常人那樣一步步走出去。
其實,他的腿很沒力氣,但他必須得走。
看著他走了出去後,門重新關上,折桂這才擔心的上前,問道,“小姐,他會不會說出去今日的事啊。”
“你看他敢說嗎?捱打的事說了也沒人信啊,再說了,他這人還是有自尊心的,頂多是以後記仇報復,不會自毀名聲的。”
“那怎麼辦啊?要是他對付咱們怎麼辦啊?”折桂更擔心了。
“傻丫頭,你以為他報復的事還少嗎?只要我不死,我就跟他耗到底。” 明月譏諷道。
折桂想想也對,就是對他順從,他也不會幹人事。
周延出來後,將自己收拾乾淨後,這才緩過勁兒來,在自己的屋子裡,開始發瘋,砸了一屋子的東西,下人都被關在外邊,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一晚上,侯府折騰得不行,呂氏派人看,也問不出消息,安氏也跟著去安慰,也見不著世子的面,穗兒更是在外邊喊得柔情繾綣的,也被吼了出來。
誰去都無用,可急壞了呂氏。
直到深夜,周延在屋子裡消停,開始喝起了悶酒,醉了過去。
周侯爺深夜回來,得知了家中出事,呂氏病倒,周延也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烏煙瘴氣的,他也煩心。
與人相談不歡,如今,他只能求一求自己能搭得上的人,而原先跟自己交好的人全都疏遠了自己,但自己的人脈裡,也就惠安長公主能在御前說得上話。
昨日,聽聞長公主都請了齊王去她的生辰宴會,齊王也真的去了,皇上和皇后派了親信送了賀禮,宴席上,來的都是皇室之人,皇子們都到了場。
如此身份貴重,她要是肯在皇上面前為自己說話,他哪裡還用四處奔波。
一想到昨日他的好兒媳在公主生辰宴上與公主極為親近,他一大早就命人,將所有人都請到了正廳用早膳。
明月是起不來床的,但來人傳話,說讓她去正廳用早膳,周侯爺吩咐的,她緩緩爬起,渾身起床氣。
“小姐,她們都去了。”折桂說完,讓人洗漱水端進來,又將挑好搭配的衣裳端了上來,只等她穿了上妝。
“她們?誰們?”她睡意未消,還有些懵懂。
昨晚她又翻看了京中近些年流行的珠寶首飾的樣式,看得深夜才睡,原本是打算睡到中午的,這會兒讓她起來,她精神頭都跟不上。
“安姨娘,林通房,周世子,也都過去了。”
明月眉頭更皺得緊了。
侯府一向都是自己顧自己院子的事,忽然召集全部人一塊吃早膳,這可不像是有什麼好事。
讓人細細上妝,遮掩一下她的黑眼圈,讓膚色看起來白裡透紅,衣服挑了些鮮亮色的,襯得她氣色極好。
等她趕到了正廳的時候,竟然發現呂氏和周蕊也在,呂氏病氣未消,一家子除了周延,其他人都到齊了。
明月微微福身,算是行禮了。
呂氏沒眼看她這個禮數多麼敷衍,一臉不耐的轉過頭,不欲多說。
安氏和林穗兒起身朝她行禮,等她落座。
周侯爺在這兒,所有人也都規規矩矩的了。
“世子呢?怎麼還沒有來?”周侯爺皺眉不悅問道。
說到這事,呂氏和其他兩個美妾可就有話說了,尤其是安氏,躍躍欲試的上前,與林穗兒竟撞到了一起,倆人這樣,惹得周侯爺不快,冷道,“有話就說,爭前搶後像什麼樣子!”
林穗兒和安氏對視一眼,各自不爽的收回目光,哼了一聲,就又不說了,讓對方說。
“讓你們說,又啞巴了?”周侯爺又道。
安氏聞言,快一步出來,道,“回父親……”
“你已然是妾室,這聲父親是你叫的嗎?”周侯爺不悅打斷道。
安氏一愣,她自嫁入府中,一向都是隨世子稱呼他們,後來也不曾改過,現在竟計較了起來。
“是,回侯爺,世子昨晚從世子妃房裡回去後,就一直髮脾氣,更是借酒澆愁,也不知道她對世子做什麼,惹得世子如此不振作。”
安氏越說越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