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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葉凡這邊,他和李奕霏已經到地方了。

葉凡一下車,環顧四周,頓時傻眼了。

他原本尋思著,李奕霏帶他來的錄音棚,

就算不高端大氣上檔次,起碼也得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店吧。

怎麼說李奕霏也是個明星啊,總不至於太寒磣。

可現實呢,眼前這地方破破爛爛的,活像中州的城中村。

李奕霏把他領到一個小店鋪門口,

那店鋪外立面的牆皮都掉了好幾塊,

寫著“音遇”倆字的牌子歪歪斜斜地掛在一邊,

風一吹,還晃晃悠悠的,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葉凡縮了縮脖子,把衣服緊了緊,

猶豫好半天,才扯了扯旁邊李奕霏的衣角,

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哎呀,奕霏啊,我這出了急事,實在沒招了,

想跟你借 20萬救救急,你看行不?”

李奕霏愣了一下,抬眼看著葉凡,

見他一臉窘迫焦急,心裡嘆了口氣,

點點頭說:

“行,我掃你。”

葉凡接過手機,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手腳都不知道咋放了,趕忙解釋:

“奕霏,你可別多想啊,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也知道,啥都不跟你說就借這麼多錢,挺不地道的。

可我是真有難處,這 20萬一刻都等不了,必須馬上到手。

眼下這原因,實在沒法跟你講,太對不住你了,

等過了這陣,我一定一五一十跟你說清楚。”

李奕霏聽到葉凡的解釋,露出了一副笑容,

“沒事,錢從你的歌曲授權費里扣,

如果今天你寫的歌沒讓我滿意,呵呵。”

說完,李奕霏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

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趿拉著拖鞋,

打著哈欠把門打開了,頭髮亂得跟雞窩似的,

一看就是剛被人從美夢裡拽出來。

葉凡錯愕地看向李奕霏,

眼神里明晃晃地寫著:

確定沒走錯地方?

李奕霏卻像是習以為常,笑著跟男人打招呼:

“田哥,好久不見。”

那男人,也就是田朗,揉了揉眼睛,咧開嘴笑道: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奕霏啊,快進來吧。”

李奕霏點點頭,帶著葉凡一起進了屋。

屋子不大,還亂糟糟的,不過有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葉凡心裡琢磨著,樂器和錄音棚,估計都在地下室。

田朗倒了兩杯水,遞給他們倆:

“奕霏,你可是好久都沒來了,

我看了網上的新聞,這段時間過得不容易吧。”

李奕霏嘴角泛起一絲苦澀,輕聲說:

“還行吧,比以前總歸是好點,至少還有活幹,能賺錢。”

田朗瞥了一眼葉凡,

挑了挑眉毛,一臉懷疑地說:

“談戀愛了?小子,你挺有福氣啊。”

葉凡一臉無奈,哭笑不得地說:

“不是,您誤會了。”

這才認識兩天,

就已經有三個人誤會他和李奕霏的關係了,

他能不鬱悶嗎?

“田哥,他是我請來幫忙的同學,

我這次要錄的歌,他是詞曲人。”

李奕霏趕忙解釋道。

“詞曲人?”

田朗一聽,眉頭立馬皺成了個“川”字,

目光像掃描儀似的,上上下下打量著葉凡,

“就他?奕霏,你聽過他寫的歌沒?可別被這小子給騙了。”

葉凡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心說:

這大哥,平時肯定沒少惹事,捱揍也是活該。

李奕霏笑了笑,語氣輕柔地說:

“謝謝田哥提醒,我心裡有數。”

田朗哼了一聲,率先朝著地下室走去。

“叮,發佈新手任務,

任務:幫助李奕霏得到新歌榜冠軍。

時間:不限制。

獎勵:積分200點,抽獎機會一次。

條件:任務失敗,小丁丁縮短兩釐米。

新手任務自動接受不得拒絕。”

四毛一臉賤兮兮的道。

葉凡大吼,“四毛,你是不是皮癢癢了,還能這樣?”

四毛“嗖”的一聲消失了。

李奕霏朝葉凡使了個眼色,兩人也跟著下樓。

下樓的時候,李奕霏小聲跟葉凡介紹:

“剛才那位是這的老闆,田朗,以前也是搞音樂的,

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這人就這樣,直來直去的。

不過,要是哪天他真正認可你了,那對你可比對親兒子還親。”

葉凡挑了挑眉,也沒太往心裡去。

搞音樂的嘛,多少都有點個性,

就像他們學校的音樂教授,那脾氣也是古怪得很。

不過這種人,只要你能讓他服氣,他能把心掏出來給你。

等到了地下室,葉凡直接驚掉了下巴。

這地下室和樓上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空間老大了,還分成了兩個錄音棚,

兩個控制室,兩個人同時錄歌都沒問題。

而且這設備,好傢伙,

比他們學校音樂教室的還要高級,

有些玩意葉凡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叫得出名了。

田朗調試了一下設備,

然後蹺著二郎腿,坐在控制間的椅子上,

下巴微微揚起,看著李奕霏說:

“可以先試唱,你們誰先來?”

葉凡也不含糊,

從包裡拿出剛剛從商城買到的歌曲《大魚》的伴奏,

遞過去,說:

“我先來吧。”

田朗冷笑一聲,隨手拿起旁邊的吉他,

像扔暗器似的丟給葉凡,還挑釁地抬了抬下巴,說:

“小子,給奕霏寫的歌,你就別整那些花裡胡哨的。

你不是會寫歌嗎?吉他肯定也會彈吧,

今天也讓我見識見識中州傳媒學生的本事。”

他壓根就不信,這麼個毛頭小子能寫出什麼好歌。

而且,他心裡門清,詞曲人因為經常擺弄樂器,

手指頭都得變粗,關節也得變大。

可這小子的手指細長細長的,

雖說指尖有點老繭,可那程度,一看就是沒學幾年,

或者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咋堅持練習。

就他這樣,還想用自己的錄音棚?做夢去吧。

葉凡接過吉他,忍不住樂了,

心想:行,既然你想見識,那我就露一手。

“行,那就照你說的,我直接唱。”

葉凡這答應得太快,可把田朗驚到了,

他愣了一下,心說這小子咋回事,

不會是為了不在校花面前掉鏈子,硬撐著吧?

他踢了把椅子給葉凡,挑挑眉說:

“行啊,有點意思,那我可就等著聽了哈。”

李奕霏看了葉凡一眼,有點擔心,小聲勸道:

“葉凡同學,要不咱換成彈鋼琴?”

葉凡笑著搖了搖頭,他心裡門清,自己還真就會彈吉他。

抱著吉他往椅子上一坐,他慢悠悠開口:

“我今天唱首《大魚》。”

“《大魚》?”

李奕霏和田朗都愣住了,面面相覷,這歌名啥意思啊?

葉凡輕輕閉上眼,指尖一撥,

吉他那悠揚又低沉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田朗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就這幾下彈奏,

明眼人都能看出,葉凡這吉他水平,那是爐火純青啊。

沒一會,葉凡沉浸到音樂裡,張嘴開唱:

“海浪無聲,把夜幕給淹得死死的,漫過天空邊邊角角。

大魚在夢的縫裡游來游去,靜靜瞅著你沉睡的模樣。

看海天一色,聽風起雨落,拉著你的手,把茫茫煙波吹散咯。

大魚的翅膀,那叫一個遼闊。”

這歌可是地球上的經典,

昨天聽李奕霏講了自己的事,

葉凡就想起它了,巧了,四毛也推薦這歌。

葉凡心裡清楚,《成全》放李奕霏手裡,

晨光娛樂那幫人玩暗箱操作,

肯定得吃虧,可《大魚》指定行。

李奕霏本來正發愣呢,一聽這詞,“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田朗臉上那戲謔的勁也沒了,變得特嚴肅。

“每一滴淚,都朝著你嘩嘩流,倒灌進天空下的海底。

海浪無聲,把夜幕給淹得死死的,漫過天空邊邊角角。”

葉凡閉眼沉醉其中,歌聲悠揚。

李奕霏眼眶發熱,忙低下頭,使勁憋著眼淚。

她頭一回聽這歌,卻覺著自己跟歌裡的大魚一個樣,

為了夢想,單純、勇敢,掙脫生活的枷鎖,往更廣闊天地飛去。

她年紀輕輕就因為生活所迫,

邊上學邊打工,端盤子、洗碗、掃地啥髒活累活都幹過。

她不怕這些,就怕孤兒院撐不下去,

小夥伴們吃不上飽飯,沒法報答李院長媽媽。

好在運氣不賴,得了成名的機會,

沒多長時間就掙了別人十幾年的錢。

她知道,要是順著晨光娛樂,

成名、賺錢更快,可她不願意,

就跟大魚似的,有自己的原則,絕不向現實低頭。

田朗聽著聽著,深吸一口氣,心裡堵得慌。

他又何嘗不是條“大魚”呢?

“大魚的翅膀,已經太遼闊。我鬆開時間的繩索。

看你飛遠,看你離我而去。

原來你生來就屬於天際。”

葉凡睜眼,望向遠方,聲調拔高,眼睛裡滿是期盼和鼓勵。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這一句一齣口,李奕霏猛地抬頭,

直勾勾盯著葉凡,眼眶裡亮晶晶的,眼神卻犀利得很。

對,她絕不能讓靈魂被困住,絕不認輸。

田朗也趕緊閉眼,平復心情。

他和大魚挺像,要不是不願磨平稜角,在樂壇早有他一席之地了。

歌一唱完,控制室裡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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