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聞言，嬌嬌弱弱地抬頭:“將軍，算了吧，妾身吃點苦沒什麼的……”
她這話一齣，衛晉蒼就更不可能算了。
他反而覺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善良體貼，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衛晉蒼低頭柔聲安慰:“你別怕，此事我必追究到底！”
說完又抬頭生硬開口:“既然你嘴硬，那便去請大夫來，到時候看你還敢如何狡辯”
衛清秋輕笑一聲，牽住黎氏的手安慰。
黎氏感受到手掌心處傳出的熱意，她抬頭看向昔日與自己溫柔小意過的丈夫為了一個外室這樣往自己和女兒身上潑髒水，還要打殺了女兒。
她的心再度一寸寸冷了下來。
原本她對衛晉蒼其實還有幾分期待的，只是現在看來，這幾分期待實在可笑。
黎氏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挺直脊背反手捏了捏女兒的手錶示自己沒事。
大夫很快來了，粘著地上灑落的粉用指頭捻了捻，又嗅了嗅，最後甚至捏起一點往嘴裡送。
王氏驚聲開口:“大夫，那是毒物……”
結果大夫臉色如常的站起來:“將軍，此物非毒，是常見的糖粉而已”
王氏臉色一變，她看向衛晉蒼，目光在大夫身上掃視:“你可是衛家原本的府醫？”
衛晉蒼原本緩和下來的臉色又厲色起來:“你這庸醫，居然連毒都試不出來，還是說”
他說著眼神諷刺審視地看向黎氏:“你是受那毒婦教唆，故意說無毒的！”
老大夫臉色一黑:“將軍，老夫或許醫術不是最好，但是不是毒老夫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正說著，門外一陣腳步聲。
衛清秋轉頭，就見衛玲瓏額間似乎有細汗快步進來。
在看到衛清秋和黎氏一行人的時候，她心裡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不安。
看到衛玲瓏出現，王氏眼睛一亮，她欣喜開口:“玲瓏，你請的大夫可來了”
衛玲瓏向衛晉蒼行禮喊了聲爹，隨後讓出身後一中年男子。
衛晉蒼開口看向中年男子:“大夫，你看看此物是可是劇毒”
中年男子是衛玲瓏在街上最大的醫館裡請來的，他聽後拱手蹲下身捻起糖粉，發覺指尖有些粘。
仔細嗅了嗅還有些甜味，但並不濃，他嘗試著舔了舔搖頭:“衛將軍，此物只是普通的糖粉，並非毒藥”
此話一齣，不止衛晉蒼臉色變了，就連王氏和衛玲瓏的臉色也瞬間難看。
王氏不可置信地追問:“大夫，可是弄錯了，這怎麼會不是毒藥呢，這可是……”
她正要說什麼，衛玲瓏突然開口打斷，面有歉意地道:“娘，你怎能質疑大夫的醫術，大夫既然說不是，那就不是了”
“不過，娘，這紙包可有人動過？”
衛清秋一聽就知道衛玲瓏打算幹什麼，想混淆視聽禍水東引。
她可不會給衛玲瓏這個機會。
當機立斷地開口:“爹，大夫既然說不是毒，那她們是怎麼確定就是毒的呢”
說罷又似是恍然大悟似的:“啊，我知道了，她們買通了我院子裡的丫鬟，想讓丫鬟陷害我給她們下毒，好以此借刀殺人，讓爹趁機休棄我娘，杖殺親女，除掉阻攔在她們面前最大的兩座大山，等我娘被休棄，我一死，就沒人能阻攔王氏成為將軍府真正的女主人了吧”
衛清秋說完，眼圈就紅了，她似乎在努力壓抑自己的難受看向黎氏:“娘，衛家容不下我們了，爹爹寵妾滅妻，聯合外室想殺了我們啊”
衛晉蒼原本震怒的臉色一寸寸黑了下去，是要多黑就有多黑。
聽到衛清秋的話，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大早上被心愛之人喊來就是為了設局陷害嫡妻嫡女。
張了張口呵斥道:“你給我閉嘴！”
衛清秋眼神諷刺:“看來爹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她們母女設計陷害我呢”
“罷了，誰叫我不是爹喜歡的女兒呢”
說罷拍拍手道:“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證據都擺在面前了，爹還要自欺欺人，算了，我懶得再多說，我相信是非曲直大家心裡都有數了”
衛玲瓏飛快開口打算說幾句話，卻被衛清秋攔住了:“你也被轉腦子想方設法往我娘身上潑髒水了，你不是喜歡讓我院子裡的連翹給你傳喚消息嘛”
衛玲瓏臉色微變，還在強撐:“姐姐在說什麼，我不懂”
衛清秋一笑:“你怎麼會不懂呢，你可太懂了，不僅教自己的親孃如何拿捏我爹的心，更是買通我院裡的連翹昨兒半夜往你凌霄苑跑，若不是姑姑發現她，此時我還被矇在鼓裡呢”
“也罷，既然你喜歡她，那我把她給你就是”
衛清秋拍拍手，芳若姑姑就把堵住嘴的連翹一把推上前，暴露在眾人眼前。
青梅扯開連翹嘴裡的布團道:“連翹，吶，還不快拜見你心心念唸的新主子”
說完又搖頭啐了一口:“我們姑娘一向宅心仁厚，給你一包糖霜賞你吃，沒想到你竟然聯合外人利用糖霜來陷害我們姑娘，真是可惡”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衛晉蒼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低頭看向懷裡臉色發白試圖解釋什麼的王氏，心底生出一絲失望。
他以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是最寬厚善良體貼的。
但現實卻啪啪打臉。
他更不願意相信的是，自己對她那麼好，王氏居然利用自己！
更關鍵的是，他毫不猶豫的信了。
最後在髮妻的面前丟臉，在他不喜歡的女兒面前失了威信。
王氏哀求地跪倒在地上:“蒼郎，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旁邊的衛玲瓏臉色難看的像是攪和五彩顏料的調色盤一樣精彩。
黎氏忽的開口:“現在，你還要休了我嗎？還要殺了囡囡嗎？”
衛晉蒼臉色黑如鍋底，他看到黎氏那雙含著失望透頂的眼神，心裡說不出來的慌亂和煩躁。
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說什麼都蒼白，最後半晌才憋出一句話:“那都是氣話，當不得真的”
衛清秋看向王氏和衛玲瓏:“爹，你看，這是不是你寵妾滅妻的下場，還沒正式做夫人呢，我和娘就快被人為難的快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