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晚心中一沉,上午等到下午,竟是白等了。
“皇上心情什麼時候好些?我還可以再等一會。”
海公公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她到無人之處,壓低聲音說:“世子妃,奴才給您提個醒,皇上心情不佳,等多久都沒用。”
“改日皇上心情好了,你所求之事才有希望。”
聞言,江凝晚眉頭緊鎖。
“那皇上什麼時候心情會好?”
海公公也愁眉苦臉地搖搖頭,“近來南邊水患受災,皇上正為此事茶飯不思,此事解決不了,恐怕心情是好不起來了。”
江凝晚心中一沉,這豈不是要等很久,水患受災沒有幾個月解決不了的。
“那我改日再來碰碰運氣,多謝海公公提醒。”
海公公笑了笑說:“世子妃不必客氣。”
出了宮已是下午,回想前世這個時候的水患受災,她印象不深,記憶模糊。
只依稀記得,是後來才查出水患賑災銀被大量貪汙,致使餓殍遍野,數百村民落草為寇,打家劫舍。
貪官是誰來著?
時隔太久,一時想不起來了。
但她忽然意識到,若是能在最初貪汙的時候便將這個貪官抓出來,後果是不是不會那麼慘重。
若能挽救數以千計的百姓性命,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權當為地下的親人積德了。
回去之後,江凝晚琢磨了一下,抓貪官這件事,她的身份不合適。
有一個人,是得見一見了。
但貿然找去不太好,下個月武伯侯之女生辰宴,想必是個機會。
不知不覺入夜,江凝晚伏案寫藥方,順便練練字。
忽然院子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梨春上前查看,見秦北荒怒不可遏的樣子,連忙上前阻攔,“將軍,小姐已經休息了,將軍!”
但她攔不住。
“讓開!”秦北荒一股大力,直接將梨春掀開。
梨春撞開房門,摔在地上。
江凝晚見狀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將梨春扶起,“傷著沒?”
梨春搖搖頭,望著門口滿身怒意的秦北荒,發紅的眼裡滿是懼意,試圖起身擋在江凝晚面前。
但江凝晚拉住了她。
抬頭望向秦北荒,眼神冰冷,“將軍又到我這兒耍什麼威風?”
猛然,秦北荒從懷裡掏出一塊白帕子重重摔在江凝晚臉上,低聲怒斥:“你乾的好事!”
白色錦帕在在江凝晚臉上,輕飄飄的,卻比扇了一個耳光還要痛。
隨著帕子滑落在地,江凝晚緊閉著的眼緩緩掙開,眼底一片殺氣。
起身便狠狠一個耳光扇了回去。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傳遍整個枕月閣。
一片死寂。
秦北荒眼神震驚地看著她,不敢相信江凝晚竟會動手打他。
江凝晚手心發麻,凌厲的眼神帶著殺氣。
“滾!”
秦北荒摸了摸唇角的血跡,嗤笑一聲,“江凝晚,你不會以為學清珩的脾氣,我就會喜歡你吧?你這樣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你的手段只會讓我感到噁心!”
江凝晚心頭怒火騰起,冷笑道:“將軍這是又有什麼計策逼我交出嫁妝?”
秦北荒見她嘴硬的樣子,語氣厭惡:“你還裝?”
“你今日是不是進宮了!”
“是。”江凝晚並未遮掩。
秦北荒冷哼一聲,“承認了吧?”
“一邊口口聲聲說不想與我圓房,一邊跑去跟太后告狀,讓太后來逼我與你圓房,你倒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一副假清高的樣子。”
那鄙夷厭惡的語氣,江凝晚心中生厭。
“我沒有去找太后,但凡你打聽打聽就該知道我是去求見皇上。”
秦北荒冷笑:“裝模作樣,誰知道你求見皇上為的是不是圓房一事,不過是太后出面來找我而已。”
“既然你想要個孩子,那我就成全你!”
“但此後一生,我都不會再碰你!”
說著,秦北荒便抓住了江凝晚的胳膊,順手將梨春推了出去,鎖上房門。
“將軍!你不要亂來啊將軍!”梨春心急如焚拍門大喊。
江凝晚掙脫開他的手,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他,“秦北荒,你想做什麼!”
“你說呢?”秦北荒滿目戾氣。
帶著怒意把江凝晚按倒在軟榻上,面對江凝晚的掙扎,怒道:“我沒有時間陪你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辦完事好交差!”
江凝晚手腕被擒得發紅,震怒之下,摸過旁邊的針袋,一根銀針刺入秦北荒腰腹穴位。
兩針下去,秦北荒瞬間渾身發麻。
“你幹什麼!”秦北荒震怒,雙目發紅。
“從我房間滾出去!否則我讓你這輩子斷子絕孫!”江凝晚手捏銀針威脅道。
說完,江凝晚用盡全力將秦北荒踹開,迅速起身拉開距離。
嫌惡道:“我江凝晚這輩子就算是無兒無女,孤寡一生,也絕不會懷你秦北荒的孩子!”
秦北荒氣得胸悶不已,“你最好是言行如一!”
打開房門,秦北荒便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梨春滿臉淚水地衝了進來,“小姐,都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小姐。”
江凝晚拍拍她的肩,“不怪你。”
“我沒事的,別哭了。”
梨春止住了眼淚,“小姐,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將軍府啊?”
江凝晚心情沉重了幾分,只能明日再進宮碰碰運氣。
希望皇上會見她。
連著兩次發生這種事情,夜裡梨春都不敢回自己房間休息,徹夜徹夜地守在江凝晚房中。
如今太后對秦北荒施壓,今晚這樣的事情,只怕還會發生。
待到天亮後,江凝晚再次進宮求見皇上,等了許久皇上依舊不見。
說是除了朝政之外,不見任何人。
臨走時,正巧遇見了護國大將軍——陸凌松。
陸清珩的二哥。
此次陸家南征一戰,陸家老將軍和長子都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皇上追封了陸老將軍為平南侯,而老二陸凌松則封為護國大將軍。
陸家之勢在京都無人可及。
“這不是妹夫家的江家小姐嗎。”陸凌松打量了她一眼,神情輕蔑。
“陸將軍。”江凝晚客氣頷首。
“聽說將軍府近來家宅不寧,江小姐一家主母怕是難辭其咎!”
這問罪般的語氣,讓江凝晚感到不悅。
她抬眸直視著陸凌松,“陸將軍果然盡職盡責,上至國家安危,下至後宅瑣事,陸將軍都要過問。”
“我難辭其咎,那陸將軍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陸凌松眼眸一冷,“江家小姐果然言語刁鑽。”
他逼近兩步,壓低聲音警告道:“我妹妹以平妻身份入府,已經夠委屈了,若你再敢為難,小心國公府也會步凌家後塵!到時候別說主母,連妾都不一定當得成!”
拿國公府威脅她?
江凝晚冷冷一笑,“陸將軍還是顧好自己吧,月盈則虧。”
說完她便抬步離去,眼底泛過一抹冷意。
陸家風光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