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西撇撇嘴，委屈道：“從我們入場到宴會結束的整整三小時，你都沒來看我們一眼。”
謝行雲不以為意地笑笑：“那確實不得空嘛，我現在這不是送你們回家呢麼？當專職司機誒，除了你們倆，誰還有這種待遇？局長他們都自己開車來回呢！”
李心瞭然笑道：“她哪是覺得你沒過來看一眼啊，她那分明是吃醋了。”
孫倩西臉猛地漲紅，忙道：“你胡說什麼呢！”
李心揶揄道：“有沒有某人自己清楚嗷。”
孫倩西惱怒道：“別聽他瞎講，我就是覺得，前段時間你還一副非要抓穀雨歸案不可的偏執模樣。
今天卻帶著穀雨又是見父母又是四處結交，覺得你精神分裂。
我一點也想不通。”
“可不是我帶著她結交，那是我媽帶著她結交，”
謝行雲一臉閒適，將車內空調溫度調低了些，“我都不知道她會來，而且上次的案件不是查清楚了麼？
確實是我偏執了，沒道理我還要給她擺臉色吧？”
孫倩西咬了下嘴唇，皺眉道：“你媽，很喜歡她麼？”
謝行雲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嗯，我媽喜歡聰明、精神好的女孩。”
“那我看我們西姐也不錯嘛，聰明、活潑、每天精力充沛，什麼時候帶西姐見見你媽媽呀？你媽媽那不得老稀罕她了？”李心忙接話。
謝行雲知道李心在助攻，笑道：“我們倩西青春年華，要我媽那個老婆子稀罕幹嘛？
她現在首要目標是找個同樣青春年華的帥小夥稀罕。”
李心聽後大概也知道謝行雲對孫倩西大概是個什麼感情，不再多言。
孫倩西賭氣說道：“我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多破案，才不稀罕誰喜歡。”
謝行雲聽後大笑道：“喲，我們倩西打算做個女強人呢，那我可不能拖你後腿，我也立個每案必破的目標好了。”
李心呸道：“小年輕目標立這麼大，小心閃了舌頭。”
孫倩西立馬回懟：“哪裡目標大了？雲哥之前的每個案件都是完美偵破的，只是繼續保持罷了。”
李心忙點頭稱是：“嗯嗯嗯，雲哥最棒了，西姐也棒棒噠。”
這話從四十五歲的李心口裡說出來，居然沒一點違和感。
………
穀雨今天依舊是早八，她六點半起床下樓到小區跑道上小跑半小時。
七點，回家打開電視，調到梧州省臺，準備聽早間新聞，這會正在進廣告。
穀雨便用平底鍋煎了個太陽蛋，切兩片面包，泡好咖啡，坐到餐桌前等新聞播報。
昨天，覃秦和趙嘉按照既定檔期到白馬市人魚谷錄製潛游節目。
如果昨天趙嘉發生意外，以趙嘉梧州省臺著名主持人的身份，一定會上新聞。
果不其然，在一堆民生新聞後，緊接著就是趙嘉死亡的新聞。
穀雨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抽出紙巾擦擦手，收拾好餐具，在七點半準時出門，開車去上課。
而此刻，謝行雲正站在白馬市人魚小鎮警局聽白馬市刑警隊隊長的白澤凱描述案情。
謝行雲是昨天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接到省局的召喚。
連夜驅車四百多公里趕到白馬市，在車裡眯到五點又驅車三十多公里趕到人魚小鎮警局。
謝行雲道：“所以，趙嘉當時是在潛游的時候，窒息而亡。但是潛水裝備完好無損？”
白澤凱點點頭，道：“對，我們請專業人士檢查了潛水裝備，面鏡完好，呼吸調節器外觀、功能測試、備用氣源都完好能正常工作；
潛水服外觀完好、厚度和保暖性足夠、舒適度也很好，貼身但不緊繃，能夠自由活動，領口、袖口和褲腳都不會勒，不會影響血液循環；
氣瓶外觀、氣壓、安全裝飾及其他配件等一系列檢查後，都能表明潛水裝置無任何問題。”
謝行雲繼續道：“伴潛人員呢？沒發現她有異常？”
白澤凱回道：“根據伴潛人員口供和節目組跟拍視頻顯示，趙嘉在遊了一段時間後突然開始手忙腳亂亂遊。
伴潛及時打手勢讓她保持冷靜，但沒有效果。
並且她越遊越遠，伴潛追過去，但救上岸時，趙嘉已經失去呼吸。”
“法醫，那邊有什麼結果嗎？是哮喘嗎？”
“初步屍體外觀檢查，屍體表面無任何其他傷口，耳鼻喉無異物，初步判斷是窒息。
其他的還要等進一步屍檢才能確定。”
“案發地點，有幾條路？”
“正經直通人魚谷落日崖的馬路就一條。
但是很多人喜歡把車停在人魚小鎮，步行到落日崖。
落日崖海岸線綿延2.3公里，所以其實遊客從哪過去都有可能。”
“當時現場的遊客有多少人？”
“這……人魚谷是不收門票的，主要是靠人魚小鎮賣特產。
所以當時有多少人，不能、不能確定。”
“所以，趙嘉案發後，你們多久到現場的？”
“片警是8分鐘，我們市局刑警是半個小時後。”
“……多少片警保護現場？”
“剛開始是兩個，他們看到出命案後，加增到10個。”
“中間隔了多久？”
“13，不，是10分鐘。”
謝行雲無語了：“那就是說，現場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命案現場也沒及時封鎖，嫌疑人可以趁這個時間逃之夭夭？”
謝行雲說完，辦公室安靜到可怕。
謝行雲沉默片刻後，嘆了口氣，道：“算了，現在責問你們也無濟於事，接下來好好配合工作。”
謝行雲摸摸下巴，問道：“節目組的行程是公開的還是隱秘的？”
“公開的，能在官網上看到。”
“那就是說，什麼時間到哪裡是早就定好的咯？”
“對的。”
“嗯，那確實有提前佈局的可能。”
“你們還有其他線索要報嗎？”
現場又沉默下來。
謝行雲無奈道：“我這邊只帶了十個警員，大部分人手得你們這邊出，你們這邊有經驗的老刑警有多少？”
白澤凱窘迫道：“嗯……我們白馬市不過是個落後的縣級市，人魚小鎮更是地廣人稀。
雖然人魚谷算是個熱門景點，但也只是配了些普通民警，實在人力有限。
能再抽出五個老刑警給我湊成十人組都……很牽強。
而且我們局長，現在在慶海動手術。”他聲音越說越小。
謝行雲不由得嘆口氣。
他的心腹馮錫金和張書陽都在處理周瑞陽的案子，現在他帶來的人，除了一個孫倩西，其他都不是他的精銳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