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太太,湯屋已經到了。”
司機下車恭敬的打開車門後,和坐在後排的顧家夫妻說了一聲,然後就見兩人一臉喜色的走了下來,直接來到後面的那輛車旁邊。
這輛車裡面坐的就是顧言,他不想和顧父顧母一起坐,也不喜歡坐在副駕駛,所以只能讓他獨自坐一輛車。
不過,今天他懷裡還有一隻雪白雪白的狗子。
狗子被雨水淋溼,渾身溼漉漉的看上去有些可憐,被他愛不釋手的抱在懷裡,蔫噠噠的打著瞌睡。
蘇瑤其實被他抱得有些難受,自己溼漉漉的,顧言也是溼漉漉的,所以聽到車門被他打開了,立馬就清醒了過來,眼睛滴溜溜的看著站在車外的顧家父母。
“言言,快下來,凍壞了吧,我們進裡面泡溫泉去。”
顧母的神色溫柔如水,臉上的那股子激動勁兒還沒有完全消退下去,顯得整個人精神抖擻的,伸著手看向顧言。
顧言不搭理她,坐在車裡一動不動,蘇瑤急了,對著他‘汪汪’叫了兩聲,催促他趕緊下車。
這小呆子聽不大懂人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對蘇瑤的狗言狗語倒是挺了解的,見她叫喚,就抿了抿唇,臉頰鼓鼓的看上去超級可愛。
最後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顧家父母,直接抬腳自己下車抱著蘇瑤就朝著湯屋的方向走了進去。
顧母捶了捶自己的老公,心裡高興的不行,就連兒子剛才多看了自己一眼都覺得這絕對是個莫大的進步。
她忽然感覺自己彷彿又能看到希望了,一時間激動的也不管後面的大兒子了,拉著顧父就跟在了顧言的後面進了湯屋裡面。
從後車下來的顧塵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情極好的對旁邊的阮曉溪調侃道:
“完了,這下我失寵了,恐怕以後在這個家裡面的日子要難過了。”
阮小溪聽的笑出聲來,嗔了他一眼笑罵道:
“你在阿姨和叔叔這裡什麼時候得寵過,一直都是言言更受歡迎好不好?”
這倒是真的,顧言一直是這個家裡的團寵,就連顧城自己,平日裡雖然是個不著調的性子,看上去又拽又酷的,但對這個弟弟也是好的沒的說。
他也不生氣,颳了兩下阮曉溪的鼻子,對她打趣道:
“沒關係,我只要能在你這裡得寵就好了,其他人寵不寵的可以往後靠一點。”
阮曉溪被他臊的俏臉通紅,瞪了他一眼,懶得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忽然想起了阮時桉來了,就說道:
“行了別貧了,你讓人去把我弟弟也帶過來吧,他還在你家客廳裡面等著呢。”
說完也不管顧城還在看她的彷彿拉絲一樣的眼神,紅著臉直接就鑽進湯屋裡面去了。
顧城看著她彷彿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
“呼!真舒服啊!”
蘇瑤泡在暖洋洋的池子裡面,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在舒展放鬆,整個人舒服的快要睡著了。
旁邊的顧言像個精美的木雕娃娃似的,坐在那裡不悲不喜,但是看到蘇瑤的時候會露出一個笑臉。
蘇瑤有些臉紅,這裡面其實大家都是裸泡的,但可能是怕顧言鬧起脾氣來再裸奔出去,所以給他準備了一條泳褲。
但是即使這樣,蘇瑤一轉頭就是白花花的一片。
顧言就是那種傳統意義上身嬌肉貴的小少爺,全身的皮膚被養的奶白奶白的,身體不胖不瘦,看上去頗具少年感,青澀卻不單薄。
蘇瑤看的多了,感覺鼻頭熱熱的,有一種快要流鼻血的衝動。
她查看了一下,這一路上加上剛才又得了顧言一百二十個親密值,趕緊就給他用上了。
然後也不敢多待,趁著這人發呆的空隙直接就爬出池子溜了出去。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遇到了幾個工作人員,大家各司其職,也沒人專門過來搭理她。
蘇瑤樂的清閒,然後自己避開其他人,在這個池子裡面泡泡,那個池子裡面遊一遊,玩的不亦樂乎。
不一會兒,路過一個池子的時候,竟然讓她發現裡面泡著兩個眼熟的人影。
蘇瑤停下腳步,晃悠悠的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頓時心裡歡喜的差點叫出聲來。
竟然是小病嬌,他和男主顧城一個湯池,兩人光著上半身泡在水池裡面,一聲不吭,像是兩座雕塑似的,氣氛看上去似乎有些尷尬。
而此時坐在池子裡面的顧城也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
他本來是想和溪溪一起泡來著,原本想的美美的,就連泳衣都準備好了,結果竟然被安排過來陪著她的這個小瞎子弟弟。
陪著也就算了,這傢伙就和個木頭似的杵在那裡,一聲也不吭,搞得他都快煩死了,就這樣還不如陪著他的小呆子弟弟呢,起碼他弟弟長的可愛啊。
臭著臉看了對面的阮時桉一眼,他倒是也不難看,皮膚白皙,眉眼精緻,微微耷拉著眼皮,在蒸騰的熱氣中恍恍惚惚的,做個老僧入定狀,像是要成仙似的。
踏馬的!
真是煩死了……
以前兩人就不怎麼對付,這小瞎子不知道為什麼對他總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
每次自己和溪溪一起膩歪的時候他就愛跑出來搗亂,像個電燈泡似的,讓他對這人一點好感都沒有,兩人還因此打過幾架。
後來對方眼睛瞎了,這下可好了,對他說兩句重話溪溪就立馬吹鼻子瞪眼的開始護崽子,像是自己能吃了這小子似的。
他都不是懷疑,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傢伙就是在用自殘的方式來吸引溪溪的注意力,博取她的同情心,讓她回去陪他,真是個綠茶男!
……邪惡的臭小子!!!
視線在阮時桉還包著紗布,裹著傷口防水膜的胳膊上掃過,顧城越想越氣,從鼻腔裡面冷哼一聲,用手砸了一下水面。
看到飛濺起來的水珠打溼了對面那張精緻到過分的臉頰,這才狠狠呼出一口濁氣。
阮時桉睜開眼睛,渙散的目光落在顧城周圍,聲音輕緩的問道:
“顧少爺這是在欺負我一個無依無靠,只有姐姐的小瞎子嗎?”
顧城:“……”
又來了又來了……
就是這種不急不緩,柔柔軟軟彷彿正常的態度,帶著點陰陽怪氣,一句話能把他這個急性子給哽的脹氣打嗝。
就像現在,他就覺得這小子話裡有話,氣的頭頂的髮絲都豎了起來:
“你威脅我?!”
頓了頓氣的又砸了一下水面,怒道:
“阮時桉,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點,怎麼老想耍這種把戲,你以為溪溪會一直相信你嗎?”
阮時桉拿過旁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聽著對面顧城氣急敗壞的聲音笑了,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
“可是,姐姐她就吃這一套啊,你說怎麼辦呢?”
顧城:“……”
他想罵兩句髒話,最終覺得在家裡這樣做不符合他的教養。
再者說這小子最會來綠茶那一套了,到時候一頓騷操作下來,讓老顧以為自己欺負殘疾人他絕對會被打斷腿。
而且,就算老顧發現不了,這小子狀似無意的和溪溪提一嘴,到時候他倆又有的鬧了。
瑪德!
真晦氣!
惹不起他總躲得起!
顧城直接站起身來,拿起旁邊的浴袍套在身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誰愛陪誰陪去,他還不伺候了呢!
這麼點深的水,總不能淹死他吧,又不是啞巴,有事就不能喊工作人員嗎。
阮時桉還是在原地坐著,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他都是那副表情,冷冷淡淡的,垂著眉眼,一動不動的仿若老僧入定。
‘嘩啦’一聲不大不小的入水聲在旁邊響了起來,阮時桉睜開了眼睛,蹙了蹙眉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