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若芸，當賤婢當久了，你也對這些下人感同身受了是吧？”
她惡毒地笑了。
沒有喻家人在的地方，她自然也無需再裝出那副小白花的可憐模樣。
知道喻若芸定然十分在意那段時間屈辱的經歷，所以她故意往她心窩子上戳。
喻若芸眉頭輕蹙，卻絲毫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自小流落在外，最是明白底層人的辛勞。
不管她有沒有去翊坤宮當過奴婢，她一直都對做事的下人們有著許多的關懷和體貼。
但……
喻若芸眼底流露出一抹興味：“原本，做下人的該是你，我又何嘗不是在體諒你？”
一句話，既諷刺了喻若晴的出身，又諷刺了自己代她受過的事實。
喻若晴直接破防，大罵起來：“喻若芸！有人給你撐腰，你現在很得意了是不是？”
“我告訴你，就算你搶走了澄碧院，也搶不走爹孃和大哥的寵愛！你永遠也不可能贏過我！”
喻若芸的唇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說：“能被搶走的都是垃圾，你既然喜歡撿垃圾，那我就成全你了。”
“你！嘴硬！”
喻若晴自然不相信，喻若芸真的能這麼輕易放下。
她可是最清楚，喻若芸曾經有多麼卑微地去討好這個家裡的人。
能夠將自己的父母親人拱手相讓？
不過是不想在自己的面前落了下風，強撐罷了。
想到這裡，喻若晴的態度又恢復了一貫的高高在上。
她冷笑一聲，一把將連翹推倒在地。
走到喻若芸面前，惡意滿滿道：“知道我現在住哪兒嗎？”
喻若芸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韶華苑！”
喻若晴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會被趕去煙霞苑嗎？這種地方，曾經是給我的狗住的院子！娘才捨不得我去住狗窩呢，所以，這澄碧院你願意住就住吧，我呢，自然是陪著娘去了。”
“不送。”
回應她的，是喻若芸輕描淡寫的兩個字。
喻若晴一愣。
再看喻若芸的臉上，竟然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喻若晴咬牙後槽牙嘎吱作響。
喻若芸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娘在找你，要是她找過來，看到她最心愛的小白花女兒，對她的親生女兒，是這樣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樣，還會不會讓你住韶華苑？”
“到時候，怕是狗窩都沒得住。”
頓了頓，她湊近了喻若晴一步，看著後者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喻若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
她氣得面上的肌肉抖了抖，丟下一句：“算你狠！”
然後便轉身離去。
柳兒絮兒互相對視一眼，也低下頭，匆匆離開澄碧院。
喻若芸一時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受。
她過去是步步退讓，但是祖母既然讓她爭搶……
似乎，這種與人針鋒相對的感覺也不錯。
也該輪到喻若晴受氣了。
喻若芸收回思緒，看著連翹，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沒有護住你。”
連翹搖頭，卻有些欣慰：“大小姐，老太太最怕的就是您受委屈，看到您今天敢於反抗，奴婢很高興！奴婢這就是去稟報老太太，讓她寬心！”
喻若芸一把拉住她。
從匣子裡找到紅花油，一邊幫她揉，搓紅腫的臉蛋，一邊道：“我知道你是祖母的人，也最是忠心，可你如今跟了我，便應該認我一個主子。”
連翹不解。
喻若芸道：“有些事，別去勞祖母憂心了，以後我不會讓自己吃虧了。”
“可是……”
連翹有點理解了喻若芸的意思。
但她還是覺得，大小姐這麼大的變化，老太太若是知道，不知該有多高興。
喻若芸放下紅花油，垂下眸子。
“連翹，我已經和李嬤嬤那邊說好了，你也得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