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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李強笑了笑,接過煙掏出火柴‘噗噗’划著火苗,捧著火苗把香菸點燃後,吐出一口煙氣說道:“惡人啊還要惡人磨,膽子小的不適合幹這一行。

國家改革開放的政策之後,有膽子不怕死的都出了鄉。

社會治安恐怕會亂得很,要抓惡人的沒有惡人狠辣,大膽,這搞治安的工作也開展不了。

您說對吧?領導。”

李強呲牙笑著,每三天一個小集,五天一個大集,外鄉人也來做買賣,收雞毛的,皮子的,賣瓜果蔬菜的,就是個大雜燴。

當地人和外地人搶買賣,不忿打架的也多了起來。

江忠清注意著鎮裡的變化,改革開放的號角吹響後,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從1978年就有了改革開放的苗頭,79年鎮子開始搞建設,有很多膽子大的外鄉人在本地包工程,手裡是有人的。

上李村大隊分田包乾,還是晚了一年的,其它的鎮子早就已經實行。

鎮子裡的年輕人雖然也爭鬥,要是碰到外鄉人挑釁也是敢打敢拼的。

本質上,這些廠裡的臨時工,鎮子上的無業青年還是不壞的。

對李強的想法,江忠清深以為然,點點頭說道:“那你可要好好的鎮住他們,才是所裡的一把利刃,嚴禁杜絕所裡的警員,跟社會上的混混,惡霸扯上關係。

發現一個,開除一個,知法犯法的罪加一等。

把國家的律法一人買一本,好好閱讀培訓,進入公安機關就不再是普通人了。”

李強面色嚴肅的立正,回應道:“是!保證完成任務,把他們都培養出合格的公安幹警。”

李強很清楚,只有懂法才能執法,是一個普通人踏入執法機關的必然過渡。

當初他當保安的時候,律法就被他背了半個月。

李強敬禮後離開,江忠清回到了審訊室,也是今日最後一個被審訊的犯人馬名堂。

帶著手銬腳鐐的馬名堂,被帶了進來,被按在了凳子上。

江忠清看著他,眼神鋒利面色冰冷,馬名堂是徹底給馬名學定罪的第二關鍵突破口。

下馬河村大隊這些年有著極大的虧空,村民都過著三餐不濟的日子,他一家活得倒是滋潤,可以說村裡上百口馬家人過的都還不錯。

“大山是死刑!?”

一名村支書是明知故問,怎麼可能不懂法律,他可是見證新中國法律的誕生的。

同樣,也是律法制定參與者代表之一。

新中國的法律進行了大幅度修改,都是以百姓代表的意見重新修訂的,新中國憲法。

法律杜絕不了惡人犯罪,但是懲治犯罪分子的利器。

江忠清沒有回答,揮手讓小鄧給馬名堂遞過去一根菸,小鄧給他點燃後,才開口說道:“這是早晚的事情,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十年黑暗時期你做了很多喪良心的事情,利用權力為自己謀私。

甚至是你的兒子強迫,欺辱女知青,殺害女知青都被你給壓了下來。

律法不是擺設,在舊社會時期最多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最後全部被消滅是正義戰勝了邪惡。

你曾經也是受苦的農民,你睡得著嗎?”

發白的頭髮被馬名堂揉著很凌亂,深吸了一口煙吐出濃濃的煙霧後,身體很明顯的輕鬆起來,呵呵笑了起來。

江忠清聽著他的笑聲,這是釋放輕鬆的笑聲,有懊悔又如釋重負。

江忠清很清楚馬名堂要交代一切,這是每一個貪官在最後一刻,對自己靈魂和良心的徹底解放。

馬名堂笑過後,重新打起來精神說道:“十五年了,我一直都沒有睡過安穩覺,我害了太多的人,這一生啊跟我作對的人,都被我踩在了腳下。

我知道他們被冤枉的,但只要我還是紅衛兵,就能隨意給人扣帽子。

我當年就想啊,誰都能出事兒我不能出事,跟著政策走沒有錯,哪怕這是錯誤的,我也要抓住這個權力繼續幹。

從1966開始到1976年結束,死在我手裡的冤枉死的有三十多個,具體多少我已經數不清了。

有知識分子,有老紅軍,甚至還有那些走過長征,打過鬼子的。

……”

遺留的黑暗歷史,馬名堂說出了從開始到最後的瘋狂,讓他品嚐了權力的滋味後,他不想放下能左右人生死的權力。

在馬大山勒死兒媳婦的時候,他有的只有淡定,人是怎麼死的他馬名堂說了算。

說到最後,馬名堂突然起身,瘋狂的吼了起來:“可是那些傢伙,每天都找我索命,不讓老子睡一天的安穩覺。

他們折磨了我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啊。”

兩個警員衝進來,把馬名堂按了下去,很久才陷入了平靜。

馬名堂再次要了一根菸,點燃後繼續交代:“從1968年我扳倒了老支書王老栓,坐上了支部書記的位置,可是我沒有高深的學問。

跟我一樣的家族兄弟,曾經在部隊裡都是文書,下放地方當了官。

馬名傑和馬名學就是我的靠山,可是他們的生活很奢侈,要吃好的穿好的,跟老黨員幹部,那些長征打鬼子過來的幹部不一樣。

太年輕了,也太會享受生活了。

馬名傑是縣長,手裡抓著紅衛兵的權力,是上級派下來了,是他的一言堂。

那個時候就開始了貪汙,國家撥款被剋扣,下了鎮子被馬名學剋扣。

到了我這裡再被剋扣,糧票,肉票每年大隊都扣下來幾千斤,這對於一個大隊來說很容易。

我作為支書,想給那個村多少就是多少。

十年來糧票4萬斤,肉票2萬斤,錢一萬零三百零五元六角七分。

賬本就在我家裡,床底下挖的坑裡埋著。

裡面還存著貪汙的錢三千一百七十塊,糧票兩千斤,肉票五百二十一斤。”

江忠清聽後滿腔的怒氣,猛然一拍桌子斥責道:“沒有其它的了?只是賄賂和貪汙?所有的村民都交代了,整個下馬河村一半的幹部對你的一切,講的是清清楚楚。

歷史遺留問題不講,十年來溺水下馬河的女知青,不算李婉茹還有兩個。

你給我老實交代,她們是真的溺水?

我看過過河的橋,很安全,深更半夜女知青到河邊幹什麼!?

受壓迫欺辱而死的女知青還有兩個,同一年同一天溺死。

你告訴我這是巧合?她們死之前可是被你單獨留在大隊部談話。

當初第一批女知青下鄉去下馬河,可是二十多人,其中一個男知青在兩個女知青溺死後,墜落懸崖而死,你這下馬河村橋是奈何橋,是鬼門關嗎?

你別想逃過法律的最終制裁,開棺驗屍一樣能找到所有的證據。

你,馬名學,馬名傑,都特釀的是色中餓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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